胡阎不说话,除了荼蘼之外,他没有必要去回应任何一个人的质问。
你放他,我懂,你杀他,我也懂。这一切,还得从那一条鞭子说起。荼蘼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凑近了胡阎的身旁,那天夜里的事,就只有你知我知,黄金屋知,鬼见愁知,他说不是黄金屋,你说又会是谁呢?
为什么不是鬼见愁?
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胡阎突然扭头看向了她,满目的惊恐,你已经把他杀了?
荼蘼抿嘴而笑,他那个人,活着或是死了,本没有太大区别的。
你忘了一个人。
哦?
黑蛇。
胡阎紧皱着眉,他一直在想着这个人,
他只说是一条蛇向他送去了鞭子,黑蛇也是蛇。那夜遇到的那些人,就是那些鞭子的主人,他们是黑蛇的手下,他当然也知情。
可他是去杀黄金屋的,又怎么会把我的事卖给黄金屋?
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不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嗯,完美的替罪羊,说得我都快信了。
我说的,哪里不对?
小黑那混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他根本就没本事知道我在永安巷,除非,你们有谁告诉了他。子虚当然不会,他们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屋檐下,至于乌有嘛,他不屑,他还瞧不上那小子。
难道我会瞧得上那小子?
我只知道,你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从没有瞧不起过任何人。
胡阎已有些耐不住性子,他实在是不喜欢酒馆里现在的气氛,你说是我那就是我吧,反正我们仨不死一个,你就不会罢休。
别急着认罪,还有事儿没问你呢。
张子虚和谢乌有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荼蘼要问什么,这也是他们这几天一直最想知道的。
那天夜里,我只是让你给竹叶青去送个东西,你却一夜未回。
是。
后来我去找他,他说,他让你去取一件给我的回礼。
胡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不说话,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
他让你去你就去,都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为什么较之于我,你更愿意去听他的话?
我在问你话,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回答,你却什么都不做?
不,我在做一件事。
做什么?
我在挨骂。
荼蘼只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她从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胡阎,好,他是什么人暂且不论,东西呢?
老地方。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荼蘼心中一惊,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听到过了,已不知该是喜悦还是哀伤,是是那个老地方?
是。
咳荼蘼长叹了一声,她意识到不该说的话已经说多了,她转头死死盯着那堵什么都没有的墙壁,墙壁的另一侧,是通向竹里馆的方向,今日我去望风崖,你并没有跟去。
是。
你知道我的伤。
老谢跟我说过了。
她紧攥着手心已有些颤抖,如果不是碍于这毒不能与人动手,她只怕已忍不住,我有时候,也是需要别人帮忙的。
我知道。
你没有去,是因为看到他去了?
胡阎猛地抬起头,也顺着荼蘼的目光所向望了过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