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拥有很多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叶婷，谢谢你给我留下一个如此聪慧懂事的女儿。”沈以将手中的雏菊放下，目光凝视着黑白照片中的温柔女人。

沈知晴猜得没有错，这半张照片的另外半张的确是她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沈以。

这是当年叶婷和沈以相爱时，留下的印记。

“额，爸，你怎么知道我妈叫叶婷？”沈知晴总觉得今天沈以怪怪的，在她的记忆里，沈以和叶婷是第一次见面，情绪为何如此饱满剧烈？

沈以的动作一顿，慌乱地移开目光，避免沈知晴的探究。

父女俩僵持了几秒。

凌司夜叹了口气，心中的猜测成了真，但为了怀中的女人，他低头轻声道：“晴晴，妈的名讳不就在墓碑上吗？”

“啊，对，我是看见了墓……墓碑上的名字，就称呼了一下……你的母亲。”沈以顺着凌司夜的解释，有些艰难地说道。

怀疑的种子，隐藏在心底，沈知晴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康悦安静地站在墓碑旁，自从来墓区之后，她便一言不发，而此刻她拉了一下沈知晴：“还没有去你从小待的地方看过，晴晴，带我去孤儿院看看可好？”

“这……好吧。”沈知晴无法拒绝康悦期盼的目光，在她心里，康悦是继母亲之后，待她最好的女性长辈。

凌司夜松开了手，他也想去孤儿院看看，但还不是时候，他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沉湎于过去的沈以。

沈知晴最后看了墓碑上的温柔女人一眼，妈，我现在有了爸和康姨，还有司夜，很幸福。

凉风温柔地抚过沈知晴的脸庞，似一双大手捧着她的脸，带着眷恋和不舍。

沈知晴回过头，释然的说道：“走吧，康姨。”

康悦拍了拍沈知晴扶着她手臂的手，露出慈爱一笑，盯着熟悉的面容，对于叶婷，她是愧疚和感激的。

愧疚于，她似乎抢占了叶婷位置，抢占了叶婷的丈夫与女儿，也因此感激。

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也仅此而已。

康悦和沈知晴携手离开墓区之后，凌司夜站在沈以的身边，沉默了许久，看着沈以丢开红木拐杖，看着沈以无声地流下眼泪，跪倒在墓碑前。

“叶婷……叶婷……”

他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似要把心头深埋了二十多年的思念痛苦发泄出来。

当年的是是非非已经说不明白，走到这一步，也不能再回头。

“沈教授，当年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你……还打算告诉阿晴真相吗？”待到沈以情绪稍微平复些，凌司夜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晴晴是一定要回到沈家。”沈以说得坚定，沈家的一切，他都要留给沈知晴。

凌司夜听懂了沈以的话，只默默点头。

按照凌司夜的理智思考，要不一直隐瞒下去，要不就别在一开始选择隐瞒，现在骑虎难下，最后的结果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