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亲卫连连说道：“没有，没有。只看了开头几句话。”

唐玦将手中的信折起来，对着亲卫说道：“信上的字，一句都不可以同旁人说，你下去吧。”

柔妃在一旁只瞥见了洛家的名字，其他的并没有看见，今日之事若是没有唐玦的手笔柔妃是不相信的，若是他要对洛家动手，暗箭难防。柔妃盈盈一拜，说道：“想来四皇子还有政事要处理，我们这等女子也不在这里给添乱了，就先告退了。”

唐玦微微颔首：“娘娘慢走。”

其他人看到柔妃走了也都退下了，只剩下唐玦和几位太医。

唐玦同太医走到皇帝的龙榻前，问太医：“父皇何时可以醒过来？”

院首与其他太医算计了一通，说道：“今夜再施一次针，看看应当明日就可以醒过来。”

唐玦又对着几位太医拜了一拜，算是他对他们的感激，几位太医连忙闪开，皇子的礼节可是受不得，心里对这个四皇子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院首又施了一次针，皇帝的面色好看了一些，唐玦决定守在皇帝的身边，让当值的太医守在偏殿，以备意外。

“盛极必衰，月满则亏。玦之一字，可做这般解释：玦又指有缺口的玉，古人用之赠人表示决绝。”唐玦坐在窗前的地上，望着远处的大门，“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们母子？取这个名字是这么厌恶我的母亲吗？是她的错吗，你自己醉酒强要了我的母亲，是你让她怀孕啦，为什么变成了你讨厌我们，自始至终受委屈的都不是你，是我的母亲。这么些年她有多么不容易，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可是这样的她只会让你更加讨厌她，可是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啊，你待她好一些也不至于让她吃这么多的苦。”

“你喜欢我叫你父亲还不是因为唐琰那个傻的对他的舅舅好过你，让你觉得心中不对劲，所以从我这里找当父亲的感觉。可是你知道吗，你有好多个儿子，我却只有一个父亲。小时候，我可羡慕大哥三哥被你抱在怀中，你会检查他们的功课，教授他们知识，可是你又记得你还有一个过得连个太监都不如的儿子，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羡慕着他们？”

“如今，就算日日叫你父亲，可是却感觉不到拥有父亲的喜悦了，你知不知道，在他们的羞辱和谩骂中我已经麻木了，唯一的温暖就算洛秋一给的，那份温暖也在你的命令中没有了，如今我算是孤身一人了。你说过，想要做帝王，就该谁都不爱，我做到了，就连父亲你我也不爱了。大哥他的心给了顾婉卿，有情根的帝王注定成不了大事，所以我让他做不了太子。”

“父亲，你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你就会发现一切都解脱了。”

唐玦倚在床边，说了很多话，小时候收到的委屈与对父亲的渴望，在他不知道的脸颊流下一股他许久都没有再拥有过的液体。泪水顺着脸颊滑进他的脖颈他却浑然不觉。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唐玦躺在皇帝的龙榻旁边睡着了，再醒来外面已经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