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
这位年长的老者在中华联邦并不高调,或者说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作为中华联邦最秘密权利的掌舵人,这位老者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按照原本的历史应该是满腔遗憾的走完人生的尽头。
对于这位老者而言,如果说前半生的他是在为宦官集团服务的话,那么他的后半生就是对于这个制度强烈的抵触和抗拒。眼看着他一手巩固起来的宦官制度越来越腐朽,慕容烈的后半生从最开始的支持者,慢慢的走向了宦官制度的对面,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和以萧将军为首的武官们,达成了统一的战线。这让联邦第一的隐秘机关从此成为了一个颇为奇怪的空物,最高宦官集团曾无数次的批驳隐秘机关的不准确,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那么直到这位老者死后很多年,中华联邦发生夺权风暴之时,十宦官才愕然的发现,他们最为倚重的联邦安全司居然很早以前就背叛了他们。
并且密谋要夺取他们的性命,直到那时候,这位老者才终于被历史所正视。
然而对于此刻的萧臻而言,她颇有些复杂的看向面前的这位迟暮老者,他的一生波澜起伏,却让她不由得和另一个时空德国著名的情报头子威廉弗兰茨卡纳里斯相重合,很多时候,萧臻不得不承认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在她得知这位老者所做的事情时,几乎完全无法相信这位老者的所作所为。
论权力他已经达到了巅峰,权掌中华联邦最为隐秘的机关,却偏偏在能说出联邦已经完了这样的话来,让萧臻不由得从心底敬重起这位一心为国的老者。
看着隐藏在不远处帘帐后面的老人,萧臻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立在帘外。
过来吧,我的孩子。
萧臻往前走了几步,才终于看到了老者的全貌,一张布满了风霜的憔悴容颜,他用一双睿智的双眸打量了萧臻片刻,才缓缓地抬起手来,坐吧。
萧臻被他突如其来的说法稍微惊了一下,随后才恭敬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软榻的旁边。
萧泽的女儿,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慕容老先生能记得萧臻,是萧臻的荣幸。
老者缓缓地露出了极为愉悦的表情,你的表现比当年又出色很多了。
萧臻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哪里,老先生夸奖了。
呵呵对方咳嗽了一下,然后才沙哑着嗓音继续说道,当年你看起来,可稚嫩很多呢,看来这一年在eu边境上的磨练也很有用啊。
萧臻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上次不过是匆匆一面而已,她一直以为搞情报的人最起码应该不苟言笑,话很少,没想到慕容烈竟然如此健谈,倒让她稍微吃了一惊。
这是家父对萧臻的锻炼得宜。
呵呵萧泽的确养了个好女儿。他似乎有些欣慰的看了眼萧臻,随后才慢慢的开口说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顿了顿,老者才缓缓地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么
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说吧。
愣了一下,萧臻颇为诧异的看向躺在面前的老者。
告诉我,我的孩子,你认为现在的联邦是什么样子?
慕容烈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萧臻,萧臻似乎微微张开口愣了一下,随后才敛下眼来,一头周围摆满了瓷器的笨重大象。
慕容烈没有说话,萧臻斟酌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道,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打碎周围的瓷器。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只能听到慕容烈的咳嗽声。
许久,慕容烈才不无复杂的说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联邦已经悲哀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喘着气看向萧臻随后才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笑容,你说的很对。
他们都是聪明人,萧臻的意思慕容烈完全明白,然而在明白之余又多了一丝苦涩,中华联邦就像是一个臃肿的大象,即使稍微的一动都会让周围的国家,闻声惊起,这也是他们革命最大的威胁,中华联邦固然很大,但是承袭于松散的联盟体质,一旦出现任何的问题,这些聚拢在国家底下的地方就会像是被打碎的瓷器一样,分崩离析。
他沉默了一下,那么你认为这头大象不能动吗?
萧臻静静地立在一侧,缓缓地摇了摇头,干脆的答道,不,我认为不仅仅要动。
还要大动。
碎了可以再拼起来,如果为了防止脆弱的瓷器不碎,而保持原状的话,早晚有一天会有另一个人来到这里打破瓷器。萧臻斟酌了一下言辞,很明显的直指对中华联邦虎视眈眈的
大不列颠。
隐去了后面的话,她并没有继续说完但是以老者的智慧,很容易猜到她要继续说的话是什么。
对于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女,麦色的肌肤在幽暗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的有活力,和他苍白病弱的肌肤对比明显,慕容烈咧开嘴来,无声的笑了笑,我的孩子,你很聪明。
我想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慕容烈扬起头来,沉稳的声音听上去已然垂暮,我和联邦一样,已经老的动不了了
睿智的双眼染了一点浑浊,老者把目光定格在萧臻的身上,萧泽也一样。
这样的话让萧臻愣了一下,她沉下眼来看向面前这个憔悴的老者,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即使你们成功了,他也会被家族束缚住的。
这样的话让萧臻颇为震惊,她的确考虑过了这样的可能性,萧家在带给她无尚荣耀的时候,这个庞大的家族也有着族长一类的存在,而萧泽她的父亲并不是真正家族的掌权人,一个有力的家族很多时候既是助力,也是阻力。
而萧家在她所在的时候,已经慢慢的表现出了对于权利的野心或者说,萧臻坦白的认为没人会对权力这口大蛋糕拒绝。
萧家也不例外
只不过她从未想到慕容竟然会考虑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