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出征的场面还不算大的。
金戈铁马,战旗飘扬,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壮观的场面的了。
四十万的大军,濒临城下,只等着主帅一声令下,就会攻入城中,直取皇宫。
命运早已注定,不管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有些人在感叹,有些在哀嚎,有些人苦苦等待,有些人心如死灰。就是片刻间的事,却足以改变无数人的命运,这事实残酷的不像是真的,可是那一切真的现入眼前的时候,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现实。
多少人醉生梦死,做着荒诞的梦,总想着富贵荣华不会远离自己,总想着战火硝烟只是遥远的以后的或者与他们无关的。
前一刻在家享受着美酒美人,下一刻却在慌张的收拾着金银细软,前一刻想的都是这酒的滋味如何哪家的美人不错下次看看,下一刻想的都是赶快收拾抓紧逃命啊,这国都快没了,哪里管得了家,何况这家也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
明明都是早就有预兆的,可是那些人偏偏心存侥幸,总以为灾难不过是杞人忧天,绝对不会发生,可是却偏偏发生了。
这是隔着一道城门,隔绝的不仅是两个国家,还是两国的命运。看似遥不可及的不可相遇的两种,却在今日,迎来改变。
我们在城外整装待发,就算看不见,我已可以想象的到,城里面是多么慌乱的场面,一定是人潮涌动,全都在奔走,能撤的都撤,不能撤的要么藏要么毁。
那么我们进去的时候,是乱糟糟一片,还是清冷的一个人都没有的空旷呢?
我一直以为,战争就是那种醉我战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或者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可是现在,不仅是这样的,灾难当头,世间百态,人内心深处的最大的丑陋与恐慌立刻显现出来。
抵挡的人不住退缩,似乎知道及时拼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那么为什么,昔日在章丘的局面再次重演,我看到的只是接受,好像命运就该如此一样。
不过再想想,他们能选择什么,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人,一个人本领再大也救不了所有人,该来的始终都会来,躲不过,逃不了,要么反抗,要么接受,可是多年来的习惯于逆来顺受早已把那些曾经的血性和激情消磨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所以需要脱胎换骨,重新开始。
那么这对那些人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陛下那样聪慧,一定有办法去处理那些以后遇到的种种问题,那么我只要听从就好了。
我看着夜霖,看着小侯爷,看着聂统领,脸上的表情都是极其严肃的。
也对,这时候,还能分神的也就只有我这么个不靠谱的了。
想起昨夜的场景了。
主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瞎说,你主子我什么时候怕过,不就是攻城吗,不就是去你什么皇宫吗?有什么可怕的?
主子,那你为什么在发抖?
我这是冷!
离飞不说话了。
我是在发抖,现在发抖总比明天发抖要好吧!反正没外人在场,我什么样子都不会被其他人看见,既然如此,我顾忌什么,我不是在害怕。是的,我不是在害怕。
不是怕,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爹爹看到我这样,一定会取笑我的吧。
老爷一定会担心你的。
离飞紧接着又说,以前每次老爷出门的时候,夫人总会很担心,因为老爷毕竟是武将,遭受的危险可能性也会很大。
娘亲才是最不容易的,不过,幸好,她看不见我这样的。
主子这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难免会怕的,要不属下给你拿些酒来?
不了,我怕我喝着喝着就醉了,要是误了明天的事,恐怕陛下真的会砍了我的脑袋。
其实主子以前总说,陛下会砍你脑袋,可是陛下从来就没有过这念头,连重罚都不曾有过。
你在哪呢么肯定他没着念头,说不定有,但是没说出来就是了,皇帝这金口一开那就是圣旨,这圣旨下了,我还有命在这里?
主子,陛下对您还是不错的。
那仅限于现在,以后的事情谁知道,我在考虑回去好要不要辞官?
离飞白了我一眼。
主子,您要辞官我是没什么反对的,只是主子你要是辞官了,您能干什么啊,这府里面上上下下都指望您来养活呢?
我可以做生意。
您连算账都不会,做生意能做什么?
我可以,我可以
这么一思索,我好像都不会,哎,早知道当初就该好好学武艺,要不好好听娘亲的话,学学画画书法的,也不至于现在连个一技之长都没有。
我可真是后悔啊。
做生意不会算账怎么了,我雇人来算账就是了。
你要雇谁算账?
一看,又是小侯爷不通传就进来了,这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