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怎么,本来就是她自讨没趣。顾君齐有的时候虽然会任性,但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早在过来的路上她就冷静思考过了。既然是有求于人,就有两种结果,帮你不是任何人的义务,何况还是不情之请。
现在唯一做错的就是跑错地方,这个时候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该来宋微然的眼皮子底下。她真的是被宋微然给惯坏了,原本可以控制的不良情绪,一见到他,就忍都忍不住,一双眼睛憋得通红,委屈的不得了。
她撒了一个谎说:没事,刚才有点儿肚子疼。
宋微然冷着脸:你当自己嫁给我一天两天?
已经这么久了,他会看不懂她?
顾君齐知道瞒不住,就转过身来扎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说:我没事,就是之前跟人家提了一个不情之请被拒绝了,觉得很没面子。
其实仔细想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现在,有恃宠而骄的嫌疑。
宋微然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跟老公说说,是什么不情之请?
顾君齐哼哼:我想请韩敬修帮我冲销量然后被拒绝了,而且他将话说的很难听。
宋微然好看的眉毛蹙起来,接着拆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丢了出去。
不知怎么就生气了,继续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翻看文件。
顾君齐骤然跌进沙发里,整张脸撞到沙发背上,鼻骨泛酸。
她不满的嚷嚷:宋微然,没你这样的
宋微然低着头,松散的发线垂下来摭住他一双眼,安静的模样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顾君齐故意提高嗓门叫了声:宋微然
宋微然岿然不动。
顾君齐终于败下阵来:老公。
他抬起头来冷冷问: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
顾君齐赤脚下来,一路踩着软绵的地毯绕到他身后,揽上他的脖颈不管不顾的轻轻磨蹭。
我怎么不知道啊,好像我有很多老公一样。
宋微然这会儿特别烦她,义正词严的警告她起来之后。站起身说:顾君齐,你以后少跟我来这套,平时想不起我,在别人那里碰了壁想起我是你老公了,你当我是什么?创可帖?你用得可倒便利。想什么呢?
顾君齐大叫冤枉:我什么都没想。
虽然都是发脾气,可是,宋微然的脾气她是了解的。也知道从何而起。
他这个人素来霸道强硬,生就的公子哥,打小所有人就宠着他。后来长大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天份过高,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铁骨铮铮,傲气得很。自己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同样,身边的人也不能太掉价。可是,顾君齐宁愿一声不吭的去求别人,也不说来找他。搁到宋微然的心里肯定特别不痛快。
有的时候顾君齐给他一种错觉,像从来对他无所求。
宋微然茫然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征服世界是做什么用的。
顾君齐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过来拉上他的手臂说:微然,你生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既然是和忽梦签订的合同,事关产品的事肯定要找他们啊,所以,我今天才去求韩敬修。哪里是因为觉得你帮不到我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么?别人办不到的事情,你可能一句话就解决了。这样的轻而易举,让顾君齐常常觉得可以不用努力就能碰到天。堕落的时候也想依靠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轻轻松松。可是,顾君齐真的害怕自己一旦养成这种习惯,就再也不想努力了,到时候手脚软绵,失去力气。可能连最基本的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了,所有生息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怕连一只金丝鸟都不如。
宋微然打掉她的手:一边去,少给我灌汤。
这种事情早不是一次两次,宋微然就想不明白了,他的女人需要别人罩着?在江城还很少有他宋微然搞不定的事。而她却宁愿去看别人的脸色。
宋微然桃花眸子浅浅眯着,凉凉说:碰壁你活该,来我这里是要谁心疼呢?
他的嘴巴本来就刻薄,话稍微说得难听一点儿,就句句辛辣。
顾君齐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去面壁行了吧。
她又回到沙发上,面对墙壁的方向躺着。
宋微然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这就是他老婆,从不真拿他的脾气当一回事。
果然,顾君齐盯着墙壁的方向没看上五分钟就睡着了。
而且被宋微然这样一闹哄,先前的委屈烟消云散。睡醒之后,只觉得肚子饿,揉着眼睛坐起身,问他:我们怎么吃饭?
宋微然哼了声,提醒她:我还在气头上。
顾君齐说:我知道。但是生气也要吃饭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生我的气。她笑嘻嘻的说:你叫秘书打电话叫外卖吧,我不想动弹。
宋微然嘴上说着:饿着吧。没过两分钟,接通内线,告诉王安丰帮他叫外卖。
有的时候顾君齐觉得自己和宋微然是天生一对,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真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贱贱的。容易招惹到对方,可是,也很容易化干戈为玉帛。即便天大的矛盾,火气说消就消,不需要多长时间,自然而然就好了。
顾君齐厚脸皮的过来缠着他,故意没话找话:这几天你一定忙坏了吧?听宁夏说现在病情很严重,整个中创兵荒马乱的。
宋微然在看一本相关专业的书籍,理也不理她。
顾君齐威胁他:你再不理我,我可要吻你了。
宋微然本来还想说话的,这会儿彻底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真是第一次参观设计师的家,先前就揣测韩敬修这么讲究的人,生活环境也一定与众不同。
看到后实实在在的惊了一下,太大了,而且格局跟常规的设计也有很大的不同。
一切只以舒服为主,没有什么规律可寻。
而且诺大的空间里堆砌很多东西,除却必要的生活用品,还有艺术品,模特,以及堆积成山的布料和杂志
很失望吧?早跟你说过了,家里乱得很,一般人肯定受不了。
倒不觉得乱,只是东西太多了。而且能想象设计师在创作的时候需要一个随意自在的环境,至少要让他自己感觉轻松。所以,一切乱中有序。
她一边躲闪障碍物,新奇的打量各种摆设。一边问:为什么不专门搞一个工作室?这样工作和生活也好区分。
韩敬修说:正因为工作和生活没办法区分,所以就干脆混淆在一起。其实最早的时候也专门准备了一间工作室,到现在一直搁浅。把自己放在里面的时候,就像坐牢,同生活不联系,反倒找不到创作灵感。不如就这样,有感觉了就创作,没感觉了就生活。
点点头:这样真的挺好的。她一脸羡慕的说:真羡慕你们这些艺术家,自由又任性。要是我这样,我妈妈非骂我不可,而且一定会警告我,这样邋遢,小心嫁不出去。
怎么会,注定好的,老天不会因为你乱放东西,不打扫房间,就扯断你的红线。
你信命?
我信。
拔弄他桌子上的小小地球仪说:我忘记了,你们搞艺术的,都是性情中人。
韩敬修问她:喝点儿什么?
想了下,眼睛扫到不远处的那一排酒柜。她一边叫着奢侈,一边走过去说:竟然有这么多的珍藏,拿出去换钱,应该可以赚个大满贯吧。
韩敬修跟过来说:算不上什么珍藏,都是平时喝的酒,年份倒是没有特别久的。
纤细的手指一排一排的划过去,像按在高低起伏的琴键上。最后停下来,转首:这个可以喝吗?
当然可以。
韩敬修从酒柜里抽出这支。
高兴的不得了:赚到了。接着又说:怕你心疼,吃的东西凑合一下就好。
韩敬修告诉她:我不会做西餐。
谁说喝红酒一定要配西餐了,吃煮面条也一样。
洋洋得意的说。
韩敬修笑了一声:既然你不讲究,那我就去煮面条了。他坦然承认:其实我就会煮面。
从柜子里拿出两只杯子说: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