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一丛一丛的灯光打下来,亭台楼榭,乐声悠扬,好似神仙洞府。
张效译见宋微然远远的走过来,替他斟满茶水。家门不幸,指望他像往常一样乐呵是不可能的。只冲着宋微然点头示意。极客气的称他:宋少,来坐。
宋微然跟他简单寒暄后坐定。
心知肚名张家对顾君齐的恨意,而他又是顾君齐的丈夫。所以,宋微然不觉得这个时候张效译有邀他一起喝茶的雅兴。
坐下后开门见山:电话里张董说有关于我父亲的事要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张效译放下茶杯望着他:我听到一点儿风声,说宋少正在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我虽然对事情的详细经过不了解,但是,有一个帮凶我却知道是谁
顾君齐看了眼时间,于是给宋微然打电话。
你怎么还没回来?
宋微然沉声说:晚上同人谈了点儿事情,马上就回去。
他掐灭手里的烟,同时将电话收起来,打开车门上去。
城市的夜晚的流光总是分外璀璨,大千世界,姹紫嫣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宋微然微微眯起眼睛,透过挡风玻璃望着整个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明知所有光亮与美好都是假象,这个世界实则冷漠又黑暗。宋家的兴衰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宋府城一生从事医疗事业,不知做了多少贡献,从来都是有良心的职业人。但是因为几年前的一场变故,不仅多年基业毁于一旦,还因此命丧黄泉。大多数人选择在宋家危难的时候冷眼旁观,任由宋家大厦崩塌。昔日的欢声笑语撕下面具后尽是冷漠与奸诈。这样的世界如何叫他津津乐道?
宋微然握紧方向盘,想起过往,就有一股钻心痛楚。
脚下加大油门,车子箭一样射了出去,消失在夜晚的绯色霓虹中。
顾君齐没想到他回来的这样晚,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听到开门声坐起身。
微然,你回来了。
宋微然低头换鞋子没说话。
顾君齐走过来又说:我已经给爸打电话了,明天就带他去医院。
宋微然看似不想说话,听她没完没了,忽然一脸的不耐烦。
行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顾君齐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问他:怎么了?
宋微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冷静一下,淡淡说:没事,只是有点儿累。
顾君齐站在那里,任由他上楼去。
宋微然直接去了书房,将自己关在里面一直到半夜。
顾君齐想问他明天带顾东发去医院的事,等了一会儿,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只得先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宋微然不在,怀疑他去洗漱了。顾君齐揉着眼睛出来,书房的门正好打开。她才忽然反应过来:你一夜没睡?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狭长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揉了揉颈项说:嗯,看书忘记时间了。
顾君齐看了眼时间问他:要不要再去补个觉?
不了,我洗澡准备上班。
顾君齐说:我去做早餐。
她才一转身,宋微然又叫住她: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上午直接带爸过去就行。
顾君齐点头:好。
宋微然没吃早餐,换好衣服后下楼,只喝了一杯咖啡就去上班了。
顾君齐觉得他有心事,可是,宋微然不说,她实在猜不到是什么。
拿着熏肉三明治咬了两口,觉得没有胃口就放下了。拿起电话打给孙青,告诉她:你和爸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开车过去接你们。
孙青说:好。接着嘱咐她:慢点儿开车。
我知道了,妈。
收拾妥当后出门,去家里接上顾东发和孙青。
直到上了车,顾东发仍旧抗拒:老毛病了,吃两粒救心丸就好,看什么医生,不够折腾的。
顾君齐自镜中看了他一眼:爸,你这种观念就不对,老毛病了就不要看了。总吃药怎么行,去医院叫医生好好检查一下,心里才有底。
孙青应和她说:是啊,不做个全面检查怎么都觉得不放心。你爸他就是固执,以前劝他一直不肯听。
顾东发对着窗外说:我的身体我知道。
孙青说:你算了,我看你才是一点儿数都没有。
一到医院顾君齐就给宋微然打电话。宋微然叫她直接带人去外科,他会叫王安丰过去安排一切。
顾君齐挂断电话后,三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王安丰几乎同时到达,和顾君齐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将人带到外科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