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齐借口说:没有,就是有点儿犯困。
苏瑞告诉她:那就睡一下,放心吧,轻微脑震荡不算什么的,你还可以一如既往的祸害宋微然,千万别留情。
顾君齐笑了声,望向宋微然,看出这一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唤了一声:微然
宋微然这才说:头疼就睡一会儿吧。
顾君齐乖乖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呈颖本来跟顾君齐一起来的医院,一下车就看到大步走来的宋微然,她下意识捂上脸,躲到一边去。
宋微然一过来,叫了两声:君齐,君齐见没什么反应,抬首问医生:她哪里伤到了?
医生说:是头部撞伤了。
宋微然一脸阴霾,吓得几个医护人员都不敢吭声。只见他狂燥地对一个人说:去脑科叫苏瑞。
然后顾君齐被呼拉拉的抬着上去。
呈颖默默的跟上去等结果,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站在走廊一侧远远的看到宋微然在那里来回踱步,不禁更害怕了。直到苏瑞走出来,摘掉口罩对宋微然说:轻微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醒过来就好了。她才骤然松了口气,感觉掌心里粘乎乎的,摊开一看,已经湿透了。
同时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痛触,才想起自己也要看医生。
除了两颗牙齿松动了,倒是没什么大碍。
医生建议她立刻修复牙齿。
呈颖心里难受,就说:算了,改天的吧。她从医院里出来,连顾君齐的病房都没敢去。她害怕宋微然的那双眼睛,漫不经心里带着一种穿透力,仿佛多看几眼,心脏都没办法负荷。所以,一想到救护车前宋微然的样子,呈颖前进的步伐退缩,直接乘电梯下楼。
中午的日光打在脸上,难耐的灼热与羞恸。
呈颖伸出手来挡住眼睛,第一次发现自己竟这样的见不得光。
顾君齐这一觉睡了很久,睁开眼,华灯初上。她侧首看向朦胧的万家灯火,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醒了?
顾君齐微微一怔,没想到病房内有人。
此时宋微然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去将室内的大灯打开。
顾君齐眯起眼睛适应光色,问他:几点了?
宋微然说:快九点了。又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儿疼。
宋微然嗯了声,走过来问她:以后长不长记性?
说话间曲指弹在她的脑袋上。
顾君齐的头更疼了,忍不住伸出手来抱住脑袋,惟怕他再将魔爪伸向她。
苦着脸说:怎么还能不长记性。接着抱怨说:宋微然,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呢?
宋微然倒是想懂,可她也得叫人省心才是。
之前不害怕是假的,顾君齐不知道自己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有多恐怖,一脸一脖子的血,鲜红鲜红的,即便他从医多年,什么样兵荒马乱的状况都见过。可是,没哪一个让他感觉这样惊心动魄的,甚至有一瞬间他的心脏都要跳停了。
这会儿却板着脸说:要不是再娶个媳妇麻烦,我都不让苏瑞救你。
顾君齐笑着说:医者仁心,我知道你狠不下心。想起什么又问:你没给我爸妈打电话吧?
既然没事打什么电话,你是想吓死他们么?
我也是怕吓到他们,先别打电话了,等我出院的时候回家跟他们说一声。她垂下眸子,默了一下没再说话。
宋微然知头醒尾:那个拖你下水的好朋友没来看过你。
顾君齐抬起眸子说:你别这样说,呈颖一定是感觉不好意思。
宋微然说话素来辛辣干脆;好意思才怪,呈颖怎么道德败坏我不管,以后你离她远点儿。
顾君齐讷讷:以前她没做过这种事。
以后保不准就会演变成一种职业。宋微然言简意骇。
他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而那个呈颖他不止见过一次两次。自骨子里渗出来的风情妩媚,这种女人本来就有招男人的体质,偏又游手好闲,吃不了苦。性情决定命运,所以宋微然肯定,这样的人将来也一定好不了。
顾君齐知道跟宋微然言语冲撞赚不到什么便宜,索性不跟他争论。
只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