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就笑道说:“五叔素来都是个看重大局的人,如今也是这般,只钱氏同大哥至今无恙,我母亲却是差点死去,这还不包括我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是极温和的,可其中的笃定也是毋庸置疑的。
晏五爷就是一皱眉。
这个时候程氏的一对双胞女儿,晏荀与晏美进来,并与晏殊和谢宝璐双双见过礼,二姑娘晏荀主动说道:“先前便时常在各家宴会中见到四嫂嫂,可惜一直没得机会攀谈,如今我们成了一家人,总算是能好好一起玩了。”
说到底京都显贵人家众多,谢宝璐有交好的安家并陆家表姊妹,彼此之间也更亲厚,同显国公府的姑娘,也就只有钱氏所出的晏喜颇为熟稔一些,如晏荀与晏美两姐妹,说到底也只是点头之交。
眼下既晏荀主动释放出善意,谢宝璐自然如是道:“往后妹妹们若闲来无事,便多多的到我这边玩耍。”
“殊儿媳妇你可别这样说,我这两个女儿却是个不客气的,别以后见天的去你们那边,倒是打扰了你们两个新婚夫妻。”程氏就在一旁玩笑道。
谢宝璐忙道:“我自是求之不得。”
晏殊则故作委屈道:“瞧瞧,宝儿真真是见了两位妹妹,却将我这个夫君给忘到一旁去了。”
内室里一时间笑作一团,即使如晏五爷这等不苟言笑的性子,唇角却也微微弯起。略用了些糕点,晏殊夫妇便也就告辞了。
他们走后,晏五爷略有些遗憾的说道:“瞧着殊哥儿也是个宽厚和善的性子,怎的偏偏在柳氏之死这儿绕不过去呢。”
“那是殊哥儿的生身之母,若换做是五爷,难不成心里便能过得去这个坎?”程氏是个顶温柔的女子,眼下便是反驳的话也是微笑着说的。
晏五爷略微皱眉,“那又怎么能一样,若说先前绥哥儿只占了个长子的名分,可自柳氏去后,便是既嫡又长,又有钱丞相府为其撑腰,将来这显国公府,诺大家业,还不全是绥哥儿的?”
“大房里统共也就这么兄弟两个,若兄弟砌墙,岂不平白便宜了外人看笑话,这还是我这个大哥还在的时候,若大哥往后不在了,殊哥儿还这般,绥哥儿岂能让他好过?即便绥哥儿能,钱氏却也不能,我这是为他们兄弟两个好。”
程氏与晏五爷夫妻多年,最是了解晏五爷的性子,当下里眉眼弯弯笑道说:“你怎么确定往后国公府这诺大家业就一定是晏绥的?我看大哥倒有些偏向殊哥儿。”
晏五爷正欲分辨,程氏就又道:“不论以后这国公府归谁所有,只要他们能善待我们的两个女儿,便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