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人,有什么好准备的。”晏殊拉着谢宝璐到了前头,与她介绍道:“这位是父亲房里的徐,姨娘,同我母亲关系甚好,当年钱氏欲杀我们母子灭口,还是徐姨娘私下里告诉我们,让我们赶紧逃走,只那时候母亲舍不得离开父亲。”
“我是国公爷身边的老人了,原不过是个通房罢了,后来钱氏进门,虽只是个妾室,但耐不住家世好,连老夫人都得巴结着她,钱氏为人狠毒,便连我这个小小通房都容不下,若非我伏低做小,怕如今早没了一条命,后来还是夫人进门,才提了我做姨娘,让我能荣养一生,我是拿殊哥儿当亲儿子看待的。”
“这位想来便是殊哥儿新娶的媳妇,谢家姑娘吧?”徐姨娘亲切的握过谢宝璐的手道,“真真是个极漂亮的姑娘,与我们殊哥儿是天生一对。”
谢宝璐笑道:“姨娘谬赞了。”
徐姨娘又与谢宝璐说:“我们殊哥儿命苦,所幸天不绝殊哥儿,到底还是平了当年的冤屈,又有你这么好的姑娘陪伴,二少夫人你往后可要好好的对待殊哥儿。”
谢宝璐乐得在这老人跟前扮乖巧,当然无不应是。
两人又跟着徐姨娘回忆了些往昔,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耐不住徐姨娘热切相邀,便在这儿一起用了午膳。
等出了徐姨娘这边,谢宝璐若有所思道:“你同徐姨娘的感情倒是很好。”
“当初我与母亲身临困境,是徐姨娘雪中送炭,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晏殊又问:“你觉得有何不妥?”
谢宝璐道:“当然不妥,徐姨娘待你再好,究竟在众人眼里也只是个下人,你撇去四叔五叔不去看,却看个下人,免不了让四叔五叔心里不平衡,也给徐姨娘招致无谓祸端。”
“你是怕四叔五叔心里会对我有意见?”晏殊失口笑道,“归根到底这府中做主的人是我父亲,四叔游手好闲,五叔刚愎自用,于父亲眼底并不是可堪重用之人,他们的看法其实并不重要。”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那便是我与徐姨娘亲近确实会给她招致无谓祸端。”
谢宝璐对他这样的说法其实并不认同,“纵使这府中是父亲一人做主,但四叔五叔到底也是长辈,也合该笼络,就譬如当年你与母亲被钱氏陷害,倘若四叔五叔中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也不至于会那般惨淡。”
晏殊也不得不承认,谢宝璐这句话说对了,奈何当时他的母亲实是个不喜热闹的性子,也从来未曾用心经营过与诸位叔叔婶母关系,但当时境况不同,即便柳氏用心经营,又如何能抵得过在魏朝土生土长的高门贵女钱氏与诸位叔叔婶母的关系来得近?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宝儿是他的妻子,她又是这般玲珑心窍的女孩子,合该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