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韵是头一个唤晏绥“绥哥哥”的人,可他面上却更加古怪了些,是想到从前谢宝璐是称呼他“晏哥哥”的,晏家长房兄弟两人,再加上其他房里的也就四兄弟,谢宝璐称呼他“晏哥哥”,让他觉得自个儿是独一无二的。
这“绥哥哥”自然毫不意外的让晏绥想起了晏殊,想到自己原本胜券在握的世子之位,因晏殊的重新归来,而再度陷入危机。
连同着自己曾经要娶的女人也成为了晏殊如今的夫人。
到底是经年累月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纵使眼下晏绥很愤怒,但也只是面无表情道:“你既已知道自己错了,那便好。”
“只是明儿我们两个与四弟夫妇都要回门,因着我父母皆数不在了,便也只能去到大伯府上,这备的回门礼不说强过四弟和四弟妹他们,至少不能差了去吧,也让大伯好歹能记住我们。”
虽知道这些细枝末节并不能打动谢侯爷,但到底谢清韵是为他着想的,晏绥的面色终究是好了些,“这些你看着办便好,需要什么尽管同母亲说,母亲在这上头是不会吝啬的。”
“还有”谢清韵说话间已禁不住红了眼眶,“若说先前谢府未分家,好歹我背靠着谢侯府,虽也不至于配得上绥哥哥,但起码也还能够得上。”
“如今我就怕你这样好的家世,这样好的品性才干,娶我是委屈了。”
晏绥微愣,似乎没想到谢清韵会说出这些话,平心而论,娶谢清韵于晏绥而言,确实是最下乘的选择,这也是他新婚之夜里会弃她于不顾的原因之一。
但说出来便没意思了。
“你多心了,我当初让母亲去求娶你,自然是摈弃了这些门第上的差异。”
“绥哥哥不介意,可我介意。”谢清韵一时间竟是哭了起来,“我先前都听人说了,因着四弟原也是嫡子的缘故,他如今重新归府,这世子之位,花落谁家都还不一定,四弟娶的又是我谢家的嫡长女”
“一想到我不能给绥哥哥带来任何的帮衬,我这心里便是满满的愧疚。”
“若不然你便休弃了我,往后娶个高门贵女,也好帮衬你。”
晏绥虽然心里对谢清韵有诸多不满,但眼下到底将人给娶了回来,真要如谢清韵所说休弃了她,外头人又该如何看他?
更何况谢清韵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休弃是不可能休弃的。
又想着谢清韵之所以会生出这样的念头,约莫是因为他先前做的太过了些,想着谢清韵以前好歹也是侯门贵女,到底不曾被人这样冷落过,明儿个又是回门之日,若被谢侯爷看到谢清韵心情不佳,难免追问,便耐着性子安抚了谢清韵好一会儿。
正待将谢清韵给逗笑的时候,她又有些紧张兮兮的问说:“因着新婚夜里的事,我做主罚了袁姨娘,这事也不知怎么就被母亲知道了,过后还派人说了我,我就想着我这是不是做错了,绥哥哥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