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可当年里吴国初次进献宗室女,原皇上看中的便是柳文惠,您别说您不知道,您当初不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一层顾虑,才答应滴血认亲的吗?”
“便不论这一点,您也不能休弃我,因为我不仅仅是显国公府的夫人,还是钱氏女,是钱太后最喜欢的侄女!”她说这话时颇有几分强硬。
“钱氏虽然势强,但我显国公府作为太祖开朝时便在的四大世家,也未必怕了你钱氏,当初没人能强压着本国公的意思娶你为妻,如今也没人能逼迫着我不休弃你!”显国公说罢就让人拿了纸笔来,竟是要立刻写放妻书。
晏绥当即跪下来恳求显国公道:“父亲就算是要休弃母亲,但好歹也要为着孩儿着想,今儿个却是我的大喜之日,您在这样的日子里休弃母亲,又将孩儿置于何地,不妨等明日?”
显国公却道:“你以为若非是为为了你,当初本国公会将你母亲给纳进府中吗?”
“这么多年不论你母亲如何,本国公待你总算是尽了父亲之义的,便念着今儿是你的大婚之日,休弃钱氏之说可以不传出去,,但一定是要做的。”
说着便“唰唰唰”的写了放妻书,交予钱氏。
钱氏却当即将那纸张撕的粉碎,“我生是晏家人,死是晏家鬼,你休要想赶走我。”说着便伏在地上哭泣。
显国公不为所动。
突然人群里让出了一条道来,原是钱太后身边的大太监萧公公前来,萧公公满脸堆着笑走近了显国公,“今儿个这大喜日子,太后她老人家原是让奴才瞧瞧绥公子的大婚的,却未曾想会撞到这样的一幕,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其实也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事实上萧公公之所以会过来,便是晏绥在事发之初的时候就引人到了钱太后跟前说明,就是怕事情万一收不住,好让钱太后从中说和。
显国公却一点都不给太后跟前这位萧公公的面子,只道:“这是我们府上自家人的事情,就不劳萧公公过问了。”
“太后素来视晏夫人仿若亲女,晏夫人的事情便是太后的事情,也是奴才的事情。”萧公公面上笑意不减,“只是这一家人,哪里会不磕磕绊绊的,若仅仅因为一些微小的事情就闹得要休妻,未免太难看。”
“显国公即便是不为晏夫人着想,总还是要为她膝下的一双子女着想。”
“再者,太后知显国公是心疼消失了的晏夫人,太后答应显国公,但凡过了今日,显国公再不提休妻之举,太后便会好生的待柳文惠。”
显国公的面上逐渐显出失态来,他抓住萧公公问说:“文惠她没死?”
萧公公但笑不语。
显国公又问晏殊道:“当日里你是同你母亲一道出去的,你母亲她究竟怎么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柳文惠死了,但晏殊知道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死,按理母亲她合该被太子魏恒照顾着,钱太后怎么会
因为他也不确定,此刻就流露出些许犹疑。
但正是这一抹犹疑,却让显国公大喜,显国公是真心喜欢柳文惠的,也因此宁愿答应钱太后的条件。
“但仅凭你这么一说,就让本国公这么容易的相信了吗?”到关键时候,显国公纵使狂喜,终究也没失了理智。
萧公公早有预料,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扳指,“柳文惠说这是她曾经与国公爷的定情之物。”
显国公并接过这枚扳指,端详半晌,尔后竟老泪纵横道:“文惠她果真没死!”
“再者,太后还说了,因此当初的一场误会,到底是让国公爷与柳氏误会丛生,柳氏一介外族女子也就罢了,可晏殊终究是国公府的小少爷,本不该有这八年的颠沛流离的,如今特许晏小公子回晏府,为弥补特许他平素里进宫同太子并诸位皇子们一同由太傅教导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