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早前便已心灰意冷,如今放手一搏自然也做好了承担失败的结果,她这一辈子夫君早死,一颗心原在那时候就已尽数死去——刘氏和谢三爷是青梅竹马,两人之间感情是很深厚的,谢三爷去的时候,刘氏甚至想过跟着谢三爷一块儿去了,不过是顾忌着膝下一双未长成的儿女。
尔后虽是勉强活着,可刘氏未尝没有怨怼。
怎的谢家几兄弟,就她的夫君没了命。
谢三爷又是替谢侯爷挡箭没的,于是这份怨怼就到了谢侯爷的身上。
可刘氏是个会做戏的,硬生生的将这份怨怼给埋藏在心底里,并连带着觊觎着属于大房的爵位。
她遂了继老夫人,也是个能忍的,于是硬生生的忍了这么多年。
可抵不过在永安寺里这四年里的绝望,尤其是眼看着大房越发的蒸蒸日上。
于是才会由此今日一搏。
在做这事之前,刘氏大抵便猜到了自己会输,因而当下对这结果就很是平静的接受了,甚至巴不得早点解脱。
可继老夫人不是的。
在她的设想里,纵使她犯了天大的错,纵使这事的始作俑者是她,然而她到底是谢家如今的大家长,到老了也合该是由谢侯爷好生敬着养着的。
怎料得小安氏她们竟就要将她给推脱给三房、四房。
做寻常人家的老夫人如何能同做侯府的老夫人相比?
她既不愿意,便当着谢氏族人的面给说了出来,继老夫人质问小安氏道:“在你做谢家儿媳的这一阵时候,我可对你有半分为难?”
小安氏迟疑道:“老夫人的脾性向来是极好的。”
这话若是放在几年前问小安氏,小安氏大抵不会有一点点迟疑,可后来嘛,小安氏逐渐知道继老夫人虽然明面上对她很好不会为难她,可暗地里却吩咐别人做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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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那这一阵的时候我又是有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竟要赶我走?”谢老夫人又哽咽的问道,话语间可谓是极委屈了。
这话听得谢家族长就是面色一变,连带着许多人都用极责怪的眼神看着小安氏。
小安氏还没想好怎么接这话茬。
继老夫人偏又说了,“莫不是嫌弃前一阵的时候我病重时胡言乱语,吵着闹着要江哥儿与安家那丫头的婚事提前?”
“亦或是因着刘氏做的那事怪罪于我,觉得是我老婆子没教好他们?”
这些都不是太严重的事,谢氏族长虽因为先前继老夫人的话觉得小安氏有些太不懂事,但想想她的出身,到底没苛责,只劝说她道:“这些都是小事,你做小辈的合该忍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