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北当下便上前说:“早前的时候我便追着雀儿到了这儿,那只雀儿受了伤,已是飞不动了,于是我便搬着梯子上了屋顶,想着将雀儿给带下去疗伤的,不想这时就听到巧姨娘央求乳娘的一番话语。”
“也确如乳娘所说,是因为巧姨娘百般哀求,却不过巧姨娘,乳娘这才让巧姨娘单独与七弟待在一处,而乳娘出去的时候,七弟还会叫呢。”
“等屋里就剩下巧姨娘和七弟两个人的时候,先是一片寂静,然后我就听到了七弟的哭声,慢慢的哭声没了,巧姨娘又哭嚷着说是乳娘害死了七弟,可分明那时候屋子里头只有乳娘和七弟。”
小孩子总是不会说谎的。
“北哥儿幼时便极乖巧,从来不会说谎,更何况他和巧姨娘你无冤无仇的,更犯不上陷害了。”小安氏有些气力不支的问大安氏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安氏后知后觉的想着,也许打从一开始的时候,小安氏和谢宝璐就以着“滴血认亲”为诱饵,其实根本目的不过是等着如今罢了。
毕竟相比于滴血认亲后的丑闻,她手刃亲子,再被处置更能维护谢侯府的颜面。
当下便很有些戚戚然的道:“妹妹先前说我心狠,依着我看妹妹其实更心狠。”
若不然怎么会明知道她会狗急跳墙到残害亲自,竟也不阻止,而是想着瓮中捉鳖?
“你也不过是个伪善之人罢了。”大安氏颇有些心灰意冷道,“是我从前错看了你,败在你手里,我也不算冤。”
小安氏对她这些话直觉的不喜,只吩咐底下人道:“巧姨娘残害七哥儿,实乃罪大恶极,念着七哥儿不过刚刚离世,不好再行杀戮,就先将巧姨娘给送到别院里去,着人看着罢。”
随即让人安葬了大安氏的孩子。
袁世兰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是谢侯府的下人里清理林芳阁,要将袁世兰给赶出去的时候。
毕竟当初袁世兰能进侯府,凭借的是大安氏。
如今大安氏都被安置到别院里,谢侯府凭什么又要养着袁世兰这么个闲人,当下袁世兰要么跟着大安氏去别院里,要么回去袁府中去,袁世兰选择了后者,她去找了生母大安氏。
母女两个少不得抱头痛哭,大安氏这一阵不顺当的厉害,在袁世兰耳边絮絮叨叨了很多,末了又说对不住袁世兰,让她跟着她受了委屈。
袁世兰却是不甘心于往后余生就跟着大安氏在这破败的院子里生活下去,她还年轻,还未曾嫁人生子,合该还有极其绚丽的人生。
大安氏当然也不甘心。
她紧紧的攥着袁世兰的手说:“好我的孩子,如今谢侯府就不说大房对我们恨入骨髓,就说三房、四房也是忌惮于大房,不会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这里有外头的人过来,好将她们娘儿两对我们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可那样侯府会不会再容不下我们”袁世兰很担忧这一点。
大安氏却浑然不在意道:“如今我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只要不怕我们继续闹下去,将侯府的名声都给毁掉了,就尽管想对我们做什么便做什么,可一旦他们怕了,那便好办了。”
往后的时候,大安氏和袁世兰倒是乖乖儿的待在别院里,似乎已认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