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宝姐儿也是你的孙女,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蒸死吗?”
继老夫人不耐烦道:“说了多少遍,不是我让她死,而是大师说的,只有这样才能救刘氏和张氏,也唯有这样,才能将真正的宝姐儿给唤醒过来。”
“你们将大夫人给拦住,别阻挡了正事!”继老夫人正这样吩咐着,突然胡老姨娘领着谢殊便进来了。
胡老姨娘平素甚是安分,若无要紧事是不会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的,继老夫人也没将胡老姨娘给放在心上,不过是为了全自己仁善大方的美名,面上善待着胡老姨娘罢了。
眼下要紧关头,又见胡老姨娘领着的是谢殊这么个刚进谢家门没几天的人呢,便颇有些不耐烦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是八爷,他要过来寻老夫人。”胡老姨娘就道。
按理谢殊排行第八,胡老姨娘到底是奴才,唤谢殊一声“八爷”是最合规矩的。
然后谢殊就走到了人前,他小小年纪,目光却甚是冷冽,即使是对上继老夫人也丝毫不怯场,并道:“我幼时体弱多病,曾到永安寺中养过几年身子,因此晓得所谓慧悟‘大师’其实不过是虚有其名,他确实是慧真住持的师兄,但却因‘好色’被永安寺除了名,这些年里在外头也没少用着永安寺慧真住持师兄的名头招摇撞骗,只不过不曾谋人性命,不曾想今日也不知是谁人壮了他的胆子,敢在谢府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谢府众人看着谢殊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还当真有些被唬住了。
继老夫人定定的看了谢殊一会儿,偏谢殊也不躲闪,就任由继老夫人看过去,继老夫人嗤笑一声:“就凭你,也有资格去永安寺中修养身子吗?”
永安寺闻名国都已久,来往间皆是达官贵人,倒也有富贵人家将体弱多病的子孙送过去养身子,然后谢殊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被谢老侯爷遗弃在外头的孩子罢了,怎么可能。
再者,继老夫人并不关心慧悟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她只是想利用慧悟罢了,甚至慧悟大师是假大师更好,在事成之后她便能将所有罪责都退给慧悟。
只是谢殊仍然不卑不亢道:“因为我娘生前便曾在永安寺中做事,与寺中人多有来往,是以准许我在永安寺小住,若是老夫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永安寺中一问,既清楚我是否说谎,又清楚这慧悟是否如我所说是个神棍。”
“放肆!”继老夫人对着谢殊这么个没后台的人可不会客气,“算来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嫡母,长辈做事,哪里有晚辈质疑的余地,真真是乡野间长大的孩子,全无一点点教养。”
即使被人当众这样指责,可谢殊依然毫不后退,“昔年我只听闻谢家长辈全然都是和气极了的人,尤其是老夫人,如今见了才知传言有虚。”
“又或者是你在害怕什么?”
“于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置宝姐儿于死地。”
“毕竟如今如太医所说,三嫂和四嫂并无后顾之忧罢了!”
继老夫人被谢殊问的眼珠子猛的一缩,区区乡野间长大的孩子竟有如此胆量,不得不说令她心惊,可今儿个的事情是她布局已久,容不得一点点的闪失。
继老夫人当然不曾想过就这样让谢宝璐死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痴了傻了也是极好的。
当即便要让人将谢殊给关到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