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到了年底这月的十五日,谢侯府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一起在继老夫人的荣寿堂里用早膳,小安氏起了个大早,原是想等着谢宝璐过来寻她一起过去的,谁想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
那边就传来说谢宝璐已经到了荣寿堂里。
小安氏面上就不由得带上一抹苦笑,“这孩子,是真恨着我了。”
“不是老奴说,大夫人昨儿个做得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许妈妈跟小安氏惯了,这话说出来小安氏也并不动怒,只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丫头平素里娇生惯养,平素里别说像昨儿个那样,即便是语气严厉些我也不舍得。”
“只是姐姐哭着闹着要寻死觅活的,宝姐儿偏一个劲的给姐姐摆脸色看,我这夹在中间的也难为,也是真怕姐姐一个想不开的,就撞了墙。”
“那我该多后悔。”
许妈妈心说就大安氏那么个精明的人,怎么舍得去死,不过这话终究没在小安氏跟前说。
“也罢。”小安氏又道,“等一会儿回来后,我亲自给宝姐儿赔个不是。”说罢又吩咐人将灵姐儿和诚哥儿给一起带上,过去给继老夫人请安。
府里头除却谢清韵这一阵一直是在继老夫人跟前的,四房的张氏并子女谢清许、谢清北以及庶出的谢清嘉都早早的到了,及至谢宝璐与大房庶女谢如花随后也就过来了。
刘氏因着前一阵张氏母女“欺辱”谢清韵的事情,很是冷落了她们,左右只亲近谢清韵和谢宝璐,并对着庶出的谢如花和谢清嘉也多了几分好颜色,倒是让张氏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寻常婆母即便是偏心,也没有继老夫人偏心的这么离谱。
刘氏便再与继老夫人是姑侄,可说到底谢清许与谢清韵都是继老夫人的嫡亲孙女。
她的许姐儿怎么就比不上刘氏的韵姐儿了?
既心存怨怼,张氏也没上前逢迎,更不要说许姐儿尚还是小孩子心性,眼下心中更是恨上了继老夫人,连带着往日里“亲亲热热”的三姐姐。
这边继老夫人一一问了谢宝璐姐妹们这一阵饮食如何诸如此类的问题,尔后小安氏便引着灵姐儿和诚哥儿过来了。
原先的时候继老夫人面上就对小安氏母子很是亲切,现下盼着小安氏能提出将刘氏给迎回来的心思,于是越发殷切,甚至于亲自将她并不甚喜欢的灵姐儿和诚哥儿抱了又抱,笑呵呵道:“不过前两天刚见了,两个小子竟又长了些。”
“他们这个年龄,正是一天一变的时候。”张氏也搭话道。
小安氏道:“就是每日里能将人给折腾个半死。”
说话间下人们已摆好了早膳,就迎着继老夫人一起去用膳了。
原先按着礼数,合该是小安氏与张氏坐在继老夫人跟前一左一右的,只继老夫人厌烦张氏,破格让谢清韵占了张氏的位子,张氏心里怄气,却也只乖乖的坐到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