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诺和安以欣就很好奇,到底谢宝璐能说出朵花儿来?
谢宝璐让人上了茶,示意她们安心听来,就道:“我母亲打从未出阁时身子便弱,后来嫁到了侯府,勉强生了我,又悉心料理了许久,就想着为我父亲延绵子嗣,中间也不是不曾怀过,不过因着许多原因,总是没能留下来,女子生产本便是于自身身体亏损之事,这之后她的身体就越发的不行了。”
“至怀上灵姐儿和诚哥儿,是意外的惊喜,却也难免让人惶恐,怕又有个什么不慎,母亲可谓是伤心又伤身了。”
听到这儿,安以诺就不免流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因为她的母亲沈氏也因着子嗣艰难,颇是受了许多磋磨。
沈氏商贾出身,进门这么多年又只得一女,纵然仁安长公主说这没什么,可老人家的,哪个不希望膝下子孙多多,更何况还有外头的风言风语。
那些话与沈氏无碍,可安以诺却是个冲动的,她听着旁人说她母亲的坏话,于是也曾到沈氏跟前问过,她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生个弟弟。
出身已是不能选,可既嫁到了这国公府里头,生下儿子,不论是对沈氏,还是对安以诺的往后来说,都是一个依靠不是?
毕竟如今这世道身为女子,很是艰难。
只沈氏何尝不想,她从前就想,现在更想。
她没有强有力的父兄支撑,因此一路走来都靠自己和仁安长公主的看重,颇是有些累人。
她更不想安以诺将自己曾受的苦再受一遍——安以诺的出身是比她好,国公府的正经嫡女,可嫁的必定也是同等甚至更高的高门,若没有嫡亲兄弟,怎么都是底气不足的。
因此这些年里,沈氏尝试了许多种偏方也好,补品也罢,最终没能怀得上一男半女也就罢了,还拖累了自己的身子。
沈氏因此大病了一场,仁安长公主也为此叱责了她,就连安以诺也抱着沈氏的身子说:“母亲,我不要弟弟了。”
这事才作罢。
这些过往沈氏求子路上的种种艰难,安以诺是亲眼所见的,更看到了素来与父亲夫妻恩爱的母亲不得不推着父亲到旁人房里,只父亲终究不愿罢了。
也因为有着这些往事的基础,安以诺深深明白妇人怀子的艰难,谢宝璐从这上头说起,任是安以诺存心找麻烦,也不忍说不出什么来了。
“外祖母忧心母亲,只恨不能亲自过来看着,着人好生照看着母亲,直到后来月份大了”谢宝璐叹了一声气,又悠悠说道,“姨母自动请缨,说要照顾我母亲,想来当初都以为她在开玩笑,万不曾想明儿个她便带着世兰表姐过去了,却将我们都给惊着了。”
“可袁府是个什么情形,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姨母自三年前丧夫过后,就是孤儿寡母的,母亲又哪里能安心让姨母扔下袁府那一摊子事过来侯府?”
“再加上世成表兄明年就要参加武举,身边更是要人照顾的时候,再者袁老夫人还赶上这时候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