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府的人到袁府上头的时候,大安氏正受着袁老夫人的责难,闻说谢府那儿有事要请大安氏过去一趟,大安氏正愁着如何脱身,自是满口应道。
而袁老夫人前一阵也听袁世成说过,谢侯府上的小安氏要生产了,算着日子也就这两天了,想来是有要紧事,自也不敢耽误,这般放过了大安氏——她虽年老,可心不瞎,大安氏在自家儿子死后打的什么小算盘,她比谁都清楚,于是才越发的看大安氏不得劲。
大安氏跟着武安侯府的管家到了府上,又径直被带到了凝珍居的外室里,没见到小安氏,却见到了其余的谢家人,素来待她和善的老夫人并刘氏瞪大的双眼看着她,仿若要吃人一般。
她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宝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母亲呢?”大安氏仗着姨母的身份问谢宝璐。
谢宝璐道:“我母亲刚刚产下六弟和九妹,如今正睡下了,不便让人打扰。”
得知小安氏平安产子,而且还是龙凤双子,大安氏面上有一阵失落,不过立刻便整理好了心情说:
“这是好事,你们怎么都齐齐在外头,便要紧着想看看,也等她醒来吧?”大安氏尚还有些纳闷道。
谢宝璐又道:“我们如今一家人聚在这儿,是因为有人想要在我母亲生产的时候害死我的母亲,如今真凶还不知,正查着呢,刚巧这事儿同姨母还有些关系。”
她轻轻柔柔的说着,话语中也无半分疑心大安氏的模样,可偏偏就是令大安氏一惊,转头就看到了王婆子跪在那儿,这人当初是她举荐给刘氏的,看今儿这情形,似乎对她不太利。
只是大安氏怎么也不曾想到,平日里与她还曾“推心置腹”的刘氏,会一转头就把她给毫不留情的给卖了。
“袁安氏,我们家疏影素来待你不薄啊!”坐在上首的继老夫人良久才沉沉开口道:“你如今可知罪?”似极沉痛。
大安氏这会儿也约莫搞清楚状况了,却故作不知道:“谢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何罪之有?便就是有罪,也不该是你来治我的罪,也大可以将我给送到衙门里,总归我行得正坐得端。”
“倒是老夫人的嫡亲侄女,人都晓得谢侯府上的三夫人刘氏素来是个笑面虎,我那妹妹人又单纯,一时失意被你们算计了也是有的。”
“放肆!”继老夫人和刘氏面色瞬间大变,刘氏当即上前指着王婆子道,“这人可是你举荐给我的,如今人出了问题,你说与我毫无干系,又有谁信?”
“这人”大安氏问道,“她曾接生过我的成哥儿,经验老道,也是许多人家称赞过的,我原介绍给你们,想着有王婆子在,我妹妹也能少受一些苦的。”
“只这人举荐给你们之后的事情,我却不大晓得,难不成是这人动了什么手脚?我五妹妹没事吧?”
她这模样可谓是无辜至极,谢宝璐只静静的冷眼看着。
倒是沈氏,细细思量大安氏话中的可信度,又观察她的面色,最后却也不知该信谁?
念着到底也是出身安国公府,沈氏接了一句,“五妹妹没事。”
大安氏哭笑道:“这便好,没能如了那些黑心人的愿,便是极好的!”她自小以庶女身份在安国公府里谋生,早便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愣是让人分不清她说得是真是假。
继老夫人却是沉得住气,问王婆子道:“你这刁奴倒说说是受何人指使的?你自由来便为富贵人家的女眷接生,这其中规矩想来也该懂,谋害主母并腹中子嗣,真将你给送到衙门里,却别说你,你的家人也要受你的连累。”又不动声色的将王婆子给威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