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后是住桂花村还是桃花村啊？”

回桂花村之前，顾巧去桃花村看过，那边原本是没有庄子的，是皇帝赐了田产之后程牧野和应潮生合计着建了一处三进庄子。三进宅院的布局和月亮城竹林小馆有些相似，出于交通和舒适度自然是桃花村庄子好，只是桂花村对于两人而言是特殊的存在，还是想回来住上几日。

程牧野倒是无所谓，没遇到顾巧成家之前，觉着在哪都差不多。可现在成亲有孩子了，长期住哪肯定是需要有个章程的。对他来说，“你在哪，我便在哪。”

好吧，问他都是白问。顾巧打了个呵欠，正想翻身滚到他怀中睡个昏天暗地的时候，突然便听到炕尾早该睡觉的小鱼在抽噎，突然一下就清醒了：“小鱼，你还没睡？”

顾巧飞快回想了一遍进房后和程牧野的言谈举止，好像都不出格，中途程牧野倒是想亲她，被她给推开了。

小鱼其实之前是睡着的，可爹娘一直在说话，他渐渐就清醒了，正好听到两人在商量日后在什么地方常住。但听来听去都没听到“京城”这个词汇，顿时就伤心了。

他知道，他现在是诚郡王，京城里有郡王府。他必须要念书识字，他先生是孟宪廷，也住在京城；到了八岁，他还必须要去皇宫的书房听太傅授课。他快七岁了，就算不去上书房，也是要去三皇子府里的书房先启蒙学基础的。

一想到程牧野和顾巧根本就没打算去京城，他就克制不住眼泪，渐渐哭出了声。

“别管他。”程牧野又怎么会听不出小鱼醒着，所以心里再垂涎顾巧也暂时忍着。对他来说，小鱼是太子遗孤，应当有太子当年风范，哭泣最是软弱无能，小鱼这样是不对的。

所以有句话叫“慈母多败儿”。程牧野倒是能狠得下心对小鱼放任自流，顾巧却是舍不得小鱼继续哭泣，掐了他腰间软肉一把后，翻身从他身上爬到了炕尾，像以前一样，把小鱼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小鱼为什么哭，能给娘亲说一说吗？”

“娘。”小鱼抱着顾巧的腰，声音闷闷的，“你可以带着笑笑住到郡王府去吗？郡王府很宽很宽，都没有人住里面的。”

顾巧笑出了声：“你只要我和笑笑住吗，那爹和木头怎么办呀？”

小鱼身子一僵：“笑笑是我媳妇，可以和我住。”

“那你就把我和我媳妇分开！”程牧野脑袋都要冒烟了，这孩子，还真是有孝心啊。

小鱼闷声：“你太凶，又不会做饭，跟着你会被你饿死的。”

顾巧笑得全身都在抖，这是有多嫌弃。而且小鱼是真的聪明，之前在南陵可是一句都没露过对程牧野的嫌弃，如今到了桂花村，倒是敢说出来了。

程牧野被小鱼一哽，眉头都竖起来了：“凌昱，你可是忘了！我就算不是你爹，也是你武先生！”

这下，轮到小鱼身子僵住，半晌才匆匆从顾巧怀中出来，“爹，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嫌弃你了。”

说完，小鱼眼前猛地一亮：“娘，我爹是我的先生，是要住到郡王府去的。你和弟弟、妹妹也都住进去，我们一家人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啦。”

“不行，你娘不喜欢住在郡王府。”程牧野深深记得之前顾巧的话。

顾巧却是认真算了算自己现在手里的银钱，问程牧野：“京城里离郡王府近一点的宅子买一座要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