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巧冲天翻了个白眼，得，这厮还不算完全憨。见着自己面前桌面上一大堆的东西，又是头疼：“程牧野，你知不知道怀孕的人身子弱，最怕外来的脏东西。你这些东西不知道带多少脏东西，你就这么直接给我！另外，你是打算让我拿到屋里箱子里去放吗？你觉得我现在能跑能跳是吧！”

不说不觉得，一说顾巧还是挺生气的，大概是怀孕期间特别感性的原因，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说你就不能早些找到我吗？你知不知道怀孕有多累，身体有多不舒服！我腰疼、肚子疼、腿疼、肩膀疼……”

“我我我我……”程牧野吓得脸都白了，大高个子围着顾巧直打转，“我错了，我这就给你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就在他要冲出门之前，顾巧出声把人给叫住：“站住！回来！谁让你叫大夫了，我现在又不疼。”

程牧野站住，重新蹲到顾巧身前，牵了她的手，道：“巧儿，你知道我很笨，什么都不会，你不要嫌弃我，你慢慢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顾巧本来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哭闹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算了，也是我不对。谁怀孕不是这么过来的。行了，你把这些东西收到床底下箱子里装着。熊皮明天让燕子浆洗过再用，你不是没怎么吃东西吗？赶紧先尝尝我在这做的串串。”

顾巧给程牧野的蘸碟里加了腐乳和豆豉，示意他开始吃锅里的串串。这时候，外面谢小苗终于知道后院的事了，急匆匆地便冲了进来。

“顾姐姐，我听说你那死男人诈尸了！他敢抛弃你们母子，简直是活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谢小苗消音了，好像打不过怎么办？程牧野站起来起码比谢小苗高出一尺多，身量也宽了一圈多，身上只穿着棉衫，撸起的袖子露出肌肉纠结的手臂，仿佛微微用力，就能轻易折断一个人的脖子。

“小苗忙完了？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再陪姐姐吃点，这儿有豆豉和腐乳，用来兑蘸碟味道极好。”顾巧亲切地招呼谢小苗。

谢小苗警惕地坐在了顾巧另一侧，笑了笑，“谢谢顾姐姐，你也吃。今天孩子没闹你吧，要是再闹你，以后出来我要打他小屁股。”

顾巧也笑了：“看你到时候舍得不。”

谢小苗又道：“对了顾姐姐，今天是小年夜，咱们卖了十三锅外卖，又多挣了二十多两银子。叔祖父的意思，年后想在南陵的每个城市都开一家竹林小馆，你觉得如何？”

顾巧之所以没把生意往外扩张，一是人手有限，二是她身怀有孕没那么精力，三则是她没那么大野心。之前她就和谢小苗商量过这些东西，搞不清楚这孩子怎么又旧事重提。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这事情我已经在考虑了，现在还没办法给你个确切答复。”

谢小苗还要继续说话，那边程牧野已是皱眉将筷子塞到顾巧手中了：“巧儿，粥晾得差不多了，你快尝尝豆腐乳。”

顾巧也的确想念豆腐乳的味道的，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到谢小苗身上，接过筷子尝了腐乳，当熟悉的味道萦绕唇齿之间，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程牧野冲着谢小苗轻哼了一声，又问顾巧：“巧儿，这串串要怎么吃？”

顾巧一边喝粥，一边告诉他：“你直接把竹签拿出来，用筷子将菜拨到碗里蘸料里滚一圈就行。另外，锅里我之前下的那些菜都可以吃了，你用那个漏勺捞起来。”

“顾姐姐……”谢小苗又想让顾巧转移注意力。

却不料程牧野直接沉下脸，道：“你便是巧儿在南陵认的弟弟吧，既然如此你便叫我一声姐夫。来，有什么事你直接和姐夫说，别打扰你姐姐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