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么可爱这么萌哒哒的小孩今后就不再是自己儿子了，顾巧真是心痛如绞。

更心痛的还是和程牧野的亲事，本来以为找到了真爱，可真爱连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这让她情何以堪。

让困顿打呵欠的小鱼洗了手脸，顾巧守着他上床躺好，眼看着小孩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开始打起了小呼噜，她不禁伸手轻轻在他面上划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程牧野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巧儿。”

顾巧身子一动，却是根本没回头，只轻轻问他：“你们谈好了吗？”

“好了。”程牧野想问顾巧为什么会出现在凌寒房间里，还在凌寒怀里，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巧的背影却是多的话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顾巧帮小鱼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谈吧。”

程牧野没有多要房间，只能带着顾巧走出了驿站。宁州的夏夜要比白天的燥热多了一丝凉风，驿站外没多远就是一条小河。小河水位几乎见地，干涸的河滩踩上去软软的很舒适。

若是换了平常时间，顾巧说不定能脱了鞋撒欢跑一圈。可她现在真的是没那个闲情逸致，几步追上程牧野，“小鱼是不是要回皇宫了？”

“嗯，孟宪廷说已经很安全了，小主子应当回去拿回他应得的东西。”程牧野的声音低沉，本来是该安抚人心的，可现在听起来却是让顾巧心里犹如油煎火烹。

“是啊，皇宫里给他的自然都是好的。”顾巧在夜色中低头苦笑，程牧野并没有看到。

“对不起，之前是我骗了你。但太子把小主子交给我的时候曾经叮嘱过，除非孟宪廷确认京城安全，否则不能泄露我和他的身份。”程牧野歉意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的亲事是作数的，只是以后我们不能再把小主子当作儿子随意教训了。”

程牧野不说这句话还好，这句话一说，顾巧嘴角的苦笑更浓了，还多了丝自嘲：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不过，顾巧自己也知道，大炎朝和她前世的世界不一样。在这里，以男子为尊，像她这样的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人后的生活都该是丈夫做主，女人没有发言的权利。可是！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大炎朝人，要如何适应这大炎朝的生活？好不容易逃开了作死女配的坑人剧情，她真是不想被关到一个府邸，从此就围着小鱼一个人的衣食住行转悠，兴许，还有许多人要跟她抢活儿干。

顾巧久久不语，程牧野心里突然有些没底，试图去牵她的手：“巧儿……”

顾巧轻轻侧了侧身子，避开他的手，也尽量不去看他在月色下俊逸的脸。因为她怕看一眼之后就心软，然后放弃自己所有的原则。

“程牧野或者说木先生，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你说。”程牧野察觉到了顾巧好像并不高兴。

“你有没有想过，小鱼现在已经没了危险，你可不可以用你护卫太子和小鱼这么多年的功劳换一个正常人生活的恩典？”

顾巧的话很直白，程牧野却有些听不懂了，“什么是正常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