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报国寺祈福三日,往常是从上到下苦不堪言却是半句都不敢埋怨,最大的原因便在这吃食上头。最初,都是报国寺的僧人负责素斋,但一次一两百女眷,僧人们的手艺又能好到哪去,每次都能让贵夫人们回房后拿出自己带的点心猛吃,或者是干脆让家里下人来回百花镇和寺庙之间,单独采购一些素食。奈何素食有限,味道更是一言难尽。
有鉴于此,皇帝便试着让御膳房的人跟着来过,也让负责礼佛事宜的礼部安排,但都不尽如人意。这次孟宪廷被一些政敌挤兑到接手此事,朝中不知道多少人在看他笑话,当然也有人暗中动了不少手脚。本以为弄走了孟宪廷准备好的三个大厨就能给挖个大坑,没想到反而让孟宪廷绝地逢了生。
午饭后,会有半个时辰休息时间。皇后将凌寒唤到了院子,“今儿我瞧皇儿你用了不少素斋,这厨娘的手艺可是合了你的口味?”
凌寒点了点头:“尚可。”
皇后顿时舒展了眉眼,“母后一直担心你的身子,既如此,那边让孟宪廷将那厨娘给你吧。”
凌寒皱眉:“母后,那厨娘并非下人,而是孟大人从别处请来的,并非说给便给的。”
“皇儿,你是什么身份。既然那厨娘能为孟宪廷所用,为何不能为你所用!”皇后娘娘顿时凌厉起来
凌寒抿抿唇:“此事儿臣自有计较,母后您便别操心了。”
“你啊,就是太孤高。照本宫说,那孟宪廷既然能助你兄长,自然就能助你,许以重利,他还能推了你不成。”只有母子俩在,皇后说话便有些没了顾忌。
凌寒却是一下子生了怒:“不是儿臣孤高,而是母后对皇兄太过凉薄。若是母后早些将皇兄召回京城,皇兄他怎会殒命秦城。”
皇后一愣,眼神游移不敢和凌寒对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你怎么还在这儿同我置气。谁让他不听我话,非要纳那下贱的舞姬。”
“母后,五年!皇兄也才走五年,你便已经开始谋算着让我接手他最忠心的手下。孟大人对皇兄忠心耿耿是好事,儿臣不愿以已经不在人世的皇兄为筹码要挟于他,也请母后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说罢,凌寒站起来拂袖就要走。
正巧,皇后身边的管事女官端着个托盘进门:“娘娘,这是小厨房那位小姐指点做的点心和小吃。”
皇后就生了已经逝去几年的太子和凌寒兄弟两人,太子已逝,便将所有的寄望都放在了凌寒身上。见着儿子又一次生自己的气要走,连忙起身亲自拉了凌寒袖子:“皇儿,母后小厨房的人还是你带回来的呢,留下来尝尝她做的点心可好?”
皇后娘家父兄早在太子还在时候便因为贪墨被剥了官职,因为中间和太子有点牵扯,所以皇后对太子一直有气。后来太子因此自请前去秦城戍边,并死在了秦城。那之后,皇后的情绪便一直有些不稳,精神也时好时坏,凌寒对她多有包容。
一是自己亲娘的服软,二是夏小月做的点心滋味至今还口齿留香,凌寒便留了下来。只是等宫女将上好白瓷碟子放到桌上,看清里面的吃食后,不但皇后有些诧异,就是凌寒也生出一种大失所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