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野打完水，顾巧又让他将浴室水缸盖子揭开，等锅里的水一热，便招呼他帮忙拎上去倒进去。重新烧了两锅水之后，她才去找了换洗衣裳进了浴室。温热的水从头淋到脚别提多舒服了。

她在浴室哗啦啦洗澡，程牧野自然不能离开还燃着火的灶台了，高壮的身子缩在灶台后烧火的小板凳上，有一根没一根往灶里填着柴火。他耳力极好，隔这么远都能听到她沐浴的动静，想象着那温热的水从上到下流过她身体，他震惊地发现他身体再次起了变化。

他不适地动了动身体，脑海中竭力去想今日镇上的每一个环节，确定了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什么踪迹。不知不觉中，两锅水都烧开了，顾巧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程牧野，你也赶紧去洗洗。西屋里我给你放了床被子，将就着歇一晚再说吧。下了一夜雨，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塌方，为小鱼着想，你也别计较什么男女有别了。不过，我家里可没男人的衣服，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完，顾巧便径直到了灶台后，取了生姜等程牧野把水都提走，熬起了姜汤。程牧野还没从浴室出来，顾巧就喝完了一碗不加糖的原味姜汤，感觉从喉咙到全身都暖了过来，又到了浴室门口小声叮咛了程牧野记得喝姜汤，这才提了油灯进了东屋，昏黄灯光下，小鱼在炕上睡得小脸通红，她也顾不上半干的头发，用布巾裹了就翻身躺上去，舒服地喟叹一声，又一次挣脱了剧情桎梏，成就感满满的。

而程牧野，其实他早就冲洗完了头脸和身体。浑身舒适又放松，不禁回忆他都多少年没这样轻松洗过一次热水澡了。听着外面顾巧在灶台后的动静，又听她到浴室门口叮嘱自己记得喝姜汤，还听见她轻手轻脚进东屋的声音。东屋里有什么他一清二楚，想象她脱衣上床，程牧野重新打开了浴室那神奇的开关，任水流继续在身上冲刷，他则将手伸向了再也克制不住的地方。

程牧野已经很多年没睡得这么舒服了，也从未有过被鸡鸣声吵醒的体验。

等一等！鸡鸣声！程牧野猛地从炕上翻身坐起，用手挡住了从花窗外透进屋子的强烈阳光。他！他这是睡到了什么时辰？还这般没有防备。

“小鱼，去看你阿爹醒了没有？醒了咱们就用早膳啦。”顾巧在灶房对小鱼说道。她看见了西屋门口那双比常人大两三码的破烂草鞋，猜屋里人大概还没起身。

幸好她老宅附近只有杨家一家人，这家人又是那种谨守本分的人家，从来就没窥探她院子隐私的想法。还照顾着小鱼的性子，就连倩娘也被拘着不随便上门。

豆腐坊那边暂时还没开工，每日也就金氏带着几个女人会试着推一些豆浆出来，偶尔杨大桥会点一些豆腐脑，都送给修路建屋的工人们尝个鲜。清晨，金氏打早就要去豆腐坊那边，回来的时候会给她带半桶豆浆或是半桶豆腐脑。今日大概是修建工作到了尾声，金氏两样都给顾巧装了些，还叮嘱了她晚些时候去豆腐坊，看什么时候正式做整板的豆腐。

想到程牧野的胃口，顾巧在豆腐脑之外又盛了半碗白面，加了鸡蛋、猪油、细盐、花椒面和葱末和成面汤，在烧热的铁锅里抹上一层猪油，旋转着将生面汤一次次往锅里倾倒下去，半碗白面足足做了近三十个薄薄的锅贴。

豆腐脑给小鱼准备的甜口，她则是咸口还放了点芝麻油炸了点辣椒油。至于程牧野的，还得等问过了之后再给他加调料。

程牧野在小鱼进屋前便穿着昨日那身衣裳出来了，本来想立刻回山上的步伐又被小鱼抓着手给拖住了。

“我……一样一碗。”雪白的豆腐脑颤颤巍巍地，让程牧野又想到了昨夜在浴室里的绮梦，使劲摇头甩开了才提了个小要求，主要他也没吃过，也不知道喜欢甜还是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