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暗沉的灯光投射在皇帝正襟危坐的身影上,让皇帝的身躯看起来更加的庄重伟岸,如同一尊永无表情的佛像,藐视着世间万物。“凌子惜,听说你把南疆巫祝一起带回来了。”
小鱼跪着低头道:“回禀陛下,南疆巫祝此时已被押在殿外随时等候审问。”
“可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
“陛下,此次出征路途多舛,臣先行回京,实乃无奈之举。此间缘由皆列于此信上,还请圣上过目。”
小鱼低着头将星痕事先准备好的手写书信高高的举过头顶。这封书信原本只是为了有备无患,想不到才刚刚回到京都就被派上了用场。
陈公公将那书信接过,毕恭毕敬地呈给了皇上。黄历拿起那书信简单看了两眼,便随手往身前的书桌上一扔。“这信为何是宸王写的?难道太子已将军中大权交给了宸王?”
此话一出,在场的陈公公和方云渐看着小鱼的表情更加严肃了起来。
“回禀陛下,正如信中所述,太子与南疆通敌已起兵造反,正在回京的路上。宸王殿下恐京都有难,才特意命臣先行回京,以防太子借机行大逆不道之事。”
“放肆!”皇帝一声暴喝,殿中回响如霹雷般不绝于耳。“单凭一封草草的书信,就能断定太子意图谋反吗?”
凌子惜跪在地上的头压得更低了些,“陛下息怒,南疆巫祝此时就在大殿门外,陛下如果不信,可以同南疆巫祝对峙。”
小鱼虽然低着头,但她眼中的光却是十分自信的,她知道慕君白早已经把南疆巫祝做过的所有事情牢记于心,包括与太子之间的往来勾结。只要皇帝允许,把慕君白带进大殿。慕君白就能举出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太子通敌。
如此一来,她凌子惜就是立了功,再想办法脱身就好办多了。
“把那个巫祝带起来吧。”
两个侍卫架着手脚都已经被枷锁牢牢的捆住的慕君白,将他带进了大殿内。
皇帝打量着慕君白这一身奇怪的衣服,开口问道:“他就是南疆巫祝?”
“回陛下,他就是南疆巫祝。”
皇帝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道:“荒唐,难道随便穿了一身奇怪的衣服,你就可以说他是南疆巫祝?”
小鱼被问得一惊,她从未想过表演得如此到位的慕君白,竟然会被人怀疑巫祝的身份。况且慕君白,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纰漏,这皇帝老狗难道是有意跟自己过不去,故意这么说的?
小鱼带着疑惑的眼神,微微抬起头直接问道:“既然陛下认为服饰无法证明巫祝的身份,那请问陛下想用什么方法确认他的身份呢?让他说几句黎蚩人的话吗?如果让他在殿中放蛊,恐怕会危及到您的安危。”
小鱼说完这话,眼神微微侧向慕君白那边想看看慕君白的反应。因为她不清楚慕君白究竟能模仿到什么程度?他是不是真的会说黎蚩人的话?
却见慕君白在那殿中跪的安安稳稳,整个脸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惊慌。
皇帝打量着慕君白,突然看着小鱼说道:
“朕要你杀了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