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活人,你怎么会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楚天泠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解释小鱼的这个问题,“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啊。你知道我是用蛊的,就应该知道我曾经在南疆生活过。”
“确实如此,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当年我家遇难的时候,唯独我一个人被人救了出来,可那人救了我却是为了让我成为魂蛊的牺牲品。”
“魂蛊,刚刚我听到太子他们也提到了魂蛊。”
“嗯这是南疆一种非常稀有的蛊,只有黎蚩人的巫祝才有能力布置下这种蛊,中了这种蛊的人会逐渐被吞噬掉灵魂,成为一个只知道虐杀的行尸走肉。”
“但你现在好好的,根本不是行尸走肉。”
“那是因为后来我逃了出来,听闻慕先生是一个名医,也许可以救我,我就逃到了慕先生那里,可那时候我身上的魂蛊被植入太久无法去除,并且我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暴虐,渐渐的开始失控,开始想要杀人,想要杀生。”
“我记得你说是慕先生救了你,所以后来小白成功的为你解除了蛊毒?”
“没有。魂蛊根本没有办法可解,慕先生当时尝试了各种办法,但是还是无法阻止我一点一点失去控制。后来有一天,我彻底的失去了人性。开始疯狂的砍杀接触到的所有人,所有生物。并且还不停的释放寄养在我身体里的蛊虫来残害其他人。当时慕先生十分无奈,只好把我肢解了。”
“肢解了?”小鱼重复着这三个字,因为她实在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楚天泠点了点头,黑洞洞的眼神里,无声无息的凝结出了令人窒息的恐惧之感和那种心力交瘁的无助。
她回忆着过往那些不堪入目的漆黑之夜,那时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人”的存在了,而是一个头,半边残破的身体,一些暴露在外的器官和和几节断掉的四肢。
这个样子的“自己”,依旧如同猛兽一般的,不停破坏着周围所有的东西,她的嘴流着血但还可以撕咬,手虽然断了但还可以拍打,残破的躯干里还可以释放出一些有毒的蛊虫。
而自己所有的样子,都映射在慕君白那双碧波温婉的眼睛中,在那双眼睛中自己如同几坨流着血水的烂肉,张牙舞爪着弥漫着腥臭的气息,所有的污秽、所有的残忍、所有的不堪入目都被一览无余都记录了下来。
每当看到慕君白的那双眼睛,总能想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没有人性,多么的不知廉耻。
想到这儿,楚天泠如同被掏空了的袋子顺着墙无力的滑落在地,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的发抖。
见楚天泠如此情况,小鱼也一同蹲下来满是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天泠?”
楚天泠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勉强摆脱出那种恐惧和羞耻,有些木讷地点点头道:“我没事……只是想到过去……我的过去……实在是不堪入目。”
小鱼皱了皱眉不明其意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难道慕君白没有治好你?”
“魂蛊没有办法可解,所以慕先生没有治好我。”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天泠,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先是说慕君白救了你,现在又说慕君白没有治好你,还把你肢解了,这些话听起来乱乱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