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已经来到前厅。看见自己的皇兄就在前厅跪着,听闻他已经跪了半天了,心里有些发软。
可一想到他是杀害自己母妃的真正凶手,星痕眼中的柔光霎时间就变成了两道刀子。抄起一个茶杯就摔了过去,直砸歆祦脸上。
歆祦不躲,茶杯砸在脸上,茶汤顺着脸颊流了下去。看的星痕又有些心软。
星痕冷言道:“不择手段的人真是无耻,连这种厚脸皮的苦肉计都使得出来。”
歆祦跪着往星痕的脚边挪了挪。“确实是我的错,我的确应该被千刀万剐。今日我来赔罪,并不是假意,弟弟若肯赐我一把剑,我愿意自尽偿命。”
楚天洛一抬脚一把剑踢了过去。“说得跟真的一样。”
歆祦有些迟疑地拿起剑来。
楚天洛走到星痕身边,说道:“昨天燕寻那么多人,都被我们宸王殿下干掉了,我劝你不要耍太多小心思。就算给你十把剑,你也没办法伤到我们分毫。”
歆祦道:“我并无歹意。只想最后跟弟弟说一句,为兄死后,就只剩你一人对抗太子。太子手段狠毒,你一定当心。”
话毕,歆祦没有犹豫,一剑刺向自己腹部。
楚天洛早知道星痕会忍不住出手阻拦,一把将星痕摁住。“他骗你的,他怎可能真的自尽?”
站在一旁的祦王随从惊叫不已,却也没有出手去拦。
一串血珠飞洒的落在地面,星痕已傻了眼,就连楚天洛也不可思议的瞳孔微缩。
歆祦竟然,真的用剑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星痕已经濒临崩溃,哭着狂喊道:“二哥!”
楚天洛镇定至极,转身吩咐道:“立即把刑部的人喊来!”
昨夜遇刺一事,只报给了刑部,宸王府上现在刚好有刑部的人在此查案。
歆祦挣扎着朝星痕爬了过去,在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迹。“歆宸,二哥向你赔罪了。”
闷而无声的沉痛在星痕心中波涛汹涌,他确实恨歆祦,恨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可是在母亲死后的那些年,歆祦早已成为了他亲近的兄长。“为什么后来你没有杀我?你的机会那么多?为什么要把我留到现在?”
“说实话,后来想过杀你,但是已不忍心。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已经是最亲近的好兄弟。”
星痕模糊的眼泪中看见歆祦向自己伸出了一只还在滴着血的手。
“歆宸,但求二哥的死能得到你的原谅。”
星痕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堇萮一把扯了开。
“谁也不要碰他的血。”堇萮厉声道,“他在异兽山时吃过一种鱼肉,可以让他的血液变成剧毒,就连巨兽窫窳都不敢碰他的血。”
早已泪奔地星痕有些茫然无措。“二哥,难道现在你还想着用你的血杀我?”
歆祦闻言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们在异兽山的事。”
堇萮不语,心中万千种情绪翻滚,也不知是不忍,还是恨。
刑部的陶演此时已到。一见这情形,也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楚天洛下巴一抬,“陶大人,您可要瞧仔细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是祦王要自尽。”
刑部的饭碗当然也不是白拿的,到底是自尽还是谋杀,是件很显然的事。只是他好奇为什么没有人救祦王?
楚天洛道:“大人,他的血里有毒,我们不敢救。”
陶演一愣,“血里有毒?”
楚天洛,“不信的话,大人可以自己一试,但倘若你要是死了,可怨不得我们。”
陶演本来就依附于太子,巴不得看着祦王早点死,当然不会冒险去试这种事。但又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祦王死了,这可是皇帝的儿子,如果不装模作样的救一下,等皇帝怪罪下来死的可就是自己了。“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不必了。”谁知歆祦竟把剑拔了出来,晃晃悠悠地按着伤口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