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另一种声音在脑海中逐渐占领了主导地位。
如果暻闲没给你下毒,你为什么当时会腹痛?
为什么偏偏在你腹痛的时候,那个湿身女子会来杀你?
关静嫣和扶云宫关系极深,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扶云宫的功夫?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合谋要除掉你?
不,不可能。
暻闲绝不会害我。一定是误会,是误会。
或许是我没有看清,我要继续看看,也许继续看看就知道真相了。
堇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缓心态,继续观察眼泪中的景象。
眼泪中景象仍在继续进行着,堇萮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
此时,暻闲已来到堇萮出逃的地洞,正麻利地放回包裹,藏好地洞,又朝洞口看了看。他神色复杂,似不舍又似些许凄凉,沉声道:“小鱼,师兄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师兄,不要回来了。”
眼泪已用尽。
眼前的景象已回到了现实。
堇萮的心思却还没回来,她安静的看着,眼中浮现着暻闲朝气蓬勃的笑,和从小到大对她的温柔举动。
堇萮不信,即使她看到暻闲说:不要回来了,她还是不信暻闲会给自己下毒,等解毒以后,一定要找暻闲问清楚。
轰隆!!!
堇萮被房门外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她听见阿彦在院子里惊恐地大叫:“爸!妈!不好啦!啊!!!妈妈!!!”
堇萮夺门而出。
三房的病人,惨烈又痛苦地叫着,疯狂地追着阿彦,双手不停地砸碎他身边所有东西。
那双手通红如火,冒着滚滚浓烟。
医馆的老夫妇和其他人也出来了。
阿婆喊到:“阿彦,你快过来!”
“怎么回事?”堇萮大声问
阿彦正狂奔着,费力地嚎叫道:“不知道啊!我今天给他换药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晚上我再去看他他他他就突然发作了!!!”
在场的各位都是来这里治病的,哪里能帮上这样的忙。都在那里大呼小叫,有人嚷着“杀人啦!”,有人嚷着“报官啊!”,有人干脆就在一旁看热闹。
形势越来越危险,阿彦已经跑的有些脱力。
堇萮想了想,大声问:“阿婆,我可以动武运功了吗?”
“不行啊,你还有很多余毒未尽呢!”
突然,阿彦被什么绊倒了。十分不幸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转瞬之间,那火手好似烤得滚烫的烙铁,沉重又飞快地砸向阿彦的天灵盖。
阿彦闭上眼睛,大叫道:“妈!多给我烧点纸钱!!!”
众人惊呼,都屏住了呼吸,准备接受将要看到的惨状。
千钧一发之际,火手停在了半空中。
那病人倒了下去。
堇萮出手太快,众人谁也没看到堇萮出手,都以为是那人发病而死,一拥而上,去看阿彦和那病人。
见那病人身上贴着一张符,老夫妇面面相觑,没去看自己的儿子,反倒赶紧关切地跑去焦急地上下打量堇萮。
阿婆急道:“刚刚是不是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都说了你不能运功,怎么就是不听呢?!”
堇萮笑了笑,“没事儿的,婆婆,我就是抬了抬手而已。而且那毒也不厉害,你看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不对,没那么简单。”婆婆表情非常严肃。“孩儿他爸快去煮药,晚了就来不及了!”婆婆大力把堇萮推进了房间。
“我真的没什么感觉啊。除了有一点点气短。但我经常感觉气短啊,尤其是做噩梦的时候……”
气短,确实是气短。堇萮感到有些喘不上气,而且比以往的症状更严重,好像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咽喉堵住了。
堇萮听见婆婆拼命地喊:“快点快点!”
窒息感集聚胸腔。
堇萮的呼吸越来越难,喉咙里发出气体剧烈摩擦的声音,即使用力的吸气,也无济于事。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死命地掐住了堇萮的脖子,无论堇萮怎样挣扎,那双手的力道不减反重。
渐渐地,堇萮的意识变得模糊,好似掉入了无尽的黑夜,身体沉重如背负了一颗巨石。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隐隐有声音如同雨后彩虹,清朗地叫着堇萮的名字。“小鱼。小鱼……”
是暻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