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妤妍知道他一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看向傅近川，笑了笑：“傅近川，忘记全部的事情，可比忘记了又想起来，简单多了。”

傅近川听着这句话，心中莫名有些胆寒，他不知道常妤妍记得多少事情，也不知道她忘记了多少事情，今天原以为她的解决不过是仗着忘了所有事情，从道德层面上去解决时梦婕，可刚刚听下来，常妤妍就好像所有事情都记得一样。

常妤妍看他这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又捏了捏他的肩头，说道：“你怎么了，已经晚上了，你不饿吗？”

傅近川这才勾了勾嘴角，说道：“饿，把菜端上来吧。”

等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后，管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美其名曰，给二人留下空间，增进感情。

“你们夫妻二人面对面吃饭的次数比你们一起出门还要少，今天倒是少见，两个人一起出门，一起回来，还一起坐下来吃饭了，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的时间了，好好吃饭，我晚些收拾。”

常妤妍回想着刚刚管家说的话，确实，从前他们也许根本没坐在一张餐桌上吃过饭，也许之前一起出过门，却从未一起回来过，都是因为一些口头上的争吵，自己永远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常妤妍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他，不过手上也没停，往嘴里送着粥，她抬眼的时候正对他的视线，这时候常妤妍才知道，福利那也正看着她。

她放下勺子，笑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尽管说了吧。”

“是我妈，害死了孩子吗？”这是傅近川多年来的疑问，他从前没有相信，可是如今看到傅母的表情和反应，他便不得不怀疑了。

常妤妍往嘴里送了口粥，往后一靠，便靠在了椅背上不动了，她抱着手臂盯着他：“不算她害死的，最多是时梦婕出主意，她配合，最后推我下楼梯的还是时梦婕。”

傅近川颤了颤手，他从来没有质疑过的人，就这样摆在面前。

“你不需要觉得抱歉，毕竟已经过去了，如果我要在意这些事情，那你怕是这辈子都说不清你对我是什么感情了，不是吗？”常妤妍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话语里依旧带着些许颤抖。

傅近川没有说话，只是半晌后起身走到常妤妍身边，看起来十分依恋，伸手搂过她，在她的颈肩处贪恋着她的味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对你我现在只想对你好，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可能信不了，但我一定做得到，你不信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看得见就好。”

常妤妍从来没有见过总是高高在上傅近川有这样的表现，她的身子有些僵，她感受着傅近川的难过，自己心里也是那般苦痛，当初失去孩子，不被相信的绝望又一次涌了上来，好像在提醒她，你不能相信，你不能当真。

她伸手推了推他：“先放开吧，我有点累了。”

傅近川一愣，这才松开她。

常妤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房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下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她昏昏沉沉地做着梦，做着从前的梦，那些回忆就像是走马灯一样来来回回。

“常妤妍，你嘴里的谎言到底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