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肖政点头,视线没收回去,接过张妈倒的水,问:请的谁。
她只说是一个设计师,好用吗?
男人没说好不好,但表情说明了答案,张妈在一旁笑眯眯的,少奶奶对您就是用心!
她低了低眉,礼、礼尚往来,应该的!
他对她好一点,她也会的,这样一年内才能和平,才能不被离婚。
手好了?冷不丁的,男人的视线投过来。
夜凉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往后藏了藏,也点头,嗯。
梵肖政没说话,但放下了杯子,又往她那儿靠近了一些,盛春已经适时的递了一条药膏给他。
她坐在沙发上,男人就近在咫尺,低眉给她的手擦药,眉目微敛,透出淡淡的专注。
夜凉心底被什么轻轻触了一下,视线稍微转开了,但鼻尖是淡淡的酒香。
他今晚喝酒了?
可能还有点多。
她忍不住又把视线转了回来,隐约可见男人面具末端脖颈处泛红,可能是喝酒上脸。
让张妈煮碗醒酒汤?盛春问。
夜凉下意识的接上,我、我会。
于是手上擦完药,她就主动的进厨房煮醒酒茶去了。
茶水噗通噗通沸腾的熬着,她低头无意识的看着自己搁在流理台上的手指。
虽然在夜家粗活累活都干,却依旧纤细漂亮,几个创可贴很突兀。
茶水端出去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微仰脸倚在沙发上,面具已经摘了,好像睡着了?
她放下茶水,犹豫间还是没叫他,反正茶水还很烫。
她在看他。
安安静静的客厅,认识以来,他们还没这么平静相处过呢。
好像,他那张脸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可能是整张脸都毁了的缘故,不像她,一半好一半坏,有对比才丑陋而可怕。
她在想,梵家那么好的基因,他变成这样的时候该多绝望?
这么多年治不好么?
若有所思间,她仅剩的完好指尖已经落在他脸上,碰到粗粝的伤疤,柔眉轻轻蹙了起来。但又忍不住,继续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应该能治好的吧?
唔!她惊得猛然抽手。
但手腕已经被握住了,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子微醺,却锋利的盯着她。
我、我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她想看看他的脸能不能治?她又不是医生,更不想暴露身份,治好抿了唇,对不起。
梵肖政看了她一会儿,眸色明朗后松开了她,低声:还烫?
夜凉赶紧把醒酒茶递给他,可以喝了。
男人端过来就直接喝了,大概是连着喝了几口之后,又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又看向她。
不好喝吗?她略紧张。
可下一秒,梵肖政把醒酒茶喝光了,还问了句:还有么?
没了
夜凉看他放下碗,没说什么,转着轮椅离开了客厅上楼去了。
第二天早上。
夜凉起床的时候,梵肖政早就走了,洗漱收拾完她直接出门,接到了龚冷的电话。
我刚接了梵世的电话,约我见面,你把我的简历给了?
她淡笑,没。
又道:电动斜梯设计师写的你。
她知道梵肖政肯定会让人查设计师,然后试着约见的,对他那种多疑、苛刻的男人,这比她直接推荐来得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