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以前的钟沛儿,兴许也看不出个什么,但是如今她好歹也跟着鬼医学了小一年的毒术,这点东西若是看不出来,那也不要说是鬼医的徒弟了。
况且这毒,前几天她才研究过呢,没曾想今日便是直接用上了。
想到这里,钟沛儿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连忙转了个弯,便开口道:“夫人病情的确严重,请恕我医术粗陋,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门道。”
“不过如若是夫人不嫌弃,我这儿倒是有个补气养肾的方子,还有些金丹,长期服用,兴许会延缓些病痛的折磨。”
说罢后,钟沛儿顿时警觉了起来,小心留意着所有人的表情,不过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脸上流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此人竟是……
钟沛儿自然不认为这毒是她下的,想想就不可能,这薛小姐若是当真对薛夫人下毒,就不会请自己来帮忙治病了,况且她们是母女呢!
只是这薛婉颦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不得不多想,见此,钟沛儿又看向薛夫人。
薛夫人显然对自己的病情已经习惯了,每一次过来的大夫,多多少少都是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开了一大堆压根没有一点用的药?
她倒是不想喝药,但是这薛婉颦却是非要她喝不可。
薛夫人拗不过女儿,便是只能答应了下来,孰不知自己的身体竟是每况愈下了。
“多谢县主,有劳县主费心了,不过我的身子,我自个儿也清楚,恐怕是没多少日子了,与其还要每日饮这汤药,还不如得过且过算的一天,好歹也不用尝过这苦滋味了。”薛夫人摇了摇头,婉拒了钟沛儿的话。
钟沛儿见她面如死灰,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半点求生的意志,看样子的确是被这病魔折腾已久,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丁点生气可言。
不过即使如此,钟沛儿还是想救人。
当初那么多的难民不也都流露过这样的表情么?但最终,还不是被她治好了?更别提这中毒的事情了,简直就是开卷考试,只是这薛夫人不配合,那就有些难办了。
薛婉颦见钟沛儿这么说,心里头暗喜,甚至还觉得钟沛儿不过如此,想来定是旁人对她太过推崇。
她就说嘛,钟沛儿哪里能看出这其中的关窍,她找来这太医院的大夫都不能看出什么,钟沛儿这么一个从乡下来的铃医还能瞧出个花儿来不成?
不过这钟沛儿竟是还想着开药?
想到这儿,薛婉颦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顿时又有了个想法,便道:“母亲,话可不能这般说,县主到底是研制出了那治疗瘟疫病症解药之人,这医术定是高超。”
“想来县主开的药定是对您的身体大有助益,再说了,良药可口利于病,母亲可莫要那般作想。”
这薛婉颦竟是还这么说,倒是让钟沛儿讶异了,便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但薛婉颦的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出半点异样,莫不是自己多想了?
她此时的表现便是一个女儿心忧自己母亲的模样,让钟沛儿这么个外人都忍不住动容了,更别提是旁人了。
那薛夫人身边的几个仆妇也劝说着:“就是,夫人可莫要那般想,大小姐也是好意,想来县主既然有这样的本事,没准方才便是自谦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