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方音便说不出话来了。
她一个乡村来的妇女,哪里知道这宫廷规矩这么多?皇帝赏赐了这茶盏,难不成还得供起来?不能用?
当真是够……无语的。
不对,这该不会要被皇帝陛下处罚吧?
想到这里,方音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自然也怕此事影响到自家女儿跟女婿。
她哪里知道这看上去繁华的京城里头,竟是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钟沛儿看到现在,知道自己要开口说话了,便道:“张小姐这话说的便有些过了,我夫君乃是皇帝陛下钦封的三品大将军,这御赐之物的确贵重,但也并不是不能拿出来用。”
“再者说了,皇帝陛下钦赐的事物若是咱们不用,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面?如同赠人而不用,岂非使得送礼之人心生不喜?”
“难不成张小姐连同皇帝陛下御赐的首饰都不戴吧。”钟沛儿想了想,这才说道。
是这么个理儿,皇帝御赐的东西虽然贵重,但也不是全都不能拿来用,只是不能随意损坏,这跟皇帝的秉性有很大关系。
遇上个谦和的帝君,随意拿出来用,皇帝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但若是遇上个想找麻烦的,自然就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像是这一回。
虽然钟沛儿不知道徐沉策具体是如何身份,但能够感觉到徐沉策应当跟当今皇帝不同一路。
这院子里的下人们,没准多少都是那皇帝老儿的眼线呢,如此可见,那皇帝定是在时时刻刻的寻找徐沉策的把柄。
换句话说,这事儿放在旁人家,做了也便是做了。
皇帝即使要责罚,也不至于会很重,但这是在徐家,若是将这件事给认下了,那后果便会不堪设想了。
皇帝若是有心找茬,恐怕治徐沉策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钟沛儿自然是要将这件事儿给推到旁人身上了,更何况这打碎茶盏的,压根就不是府里的人。
那张佩环没曾想,钟沛儿这么一个乡下女子竟是这般伶牙俐嘴,顿时便哑口无言。
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首饰布匹岂能跟这茶盏相提并论?你——”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这都是皇帝陛下御赐的宝贝,按照张小姐的道理,这布匹首饰岂不是比这茶盏来的尊贵非凡?”
“要我说,皇帝陛下既然赏赐了宝贝,那定是一视同仁的,况且这首饰布匹皆是装点个人的物品,而这茶盏可是礼仪邦交的桥梁。”
“咱们用这茶盏,岂不是更能体现皇帝陛下推崇的礼仪文化?怎的在张小姐这儿,就成了这礼仪不若外表贵重了?”
这一席话当真是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就连何秋云也忍不住对钟沛儿又一次刮目相看。
这钟沛儿到底有多么大的能耐,几句话竟是从茶盏跟首饰,上升到了礼仪跟外表。
古代人自然是尊崇礼仪,况且当今皇帝一直爱好结交外国使臣,对于这礼仪邦交之事自然是非常推崇的。
个人外表固然重要,也是礼仪的一环,但却不及这茶盏来的更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