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珂看了他们一眼,向来漠然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不忍,张了张口,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钟沛儿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叹了口气:“病入膏肓了,想来应当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钟沛儿的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连忙转了口风:“虽然病重,但是若换一种药,或许能缓解一下,不过我不敢保证。”
小姑娘的古怪表现,让钟沛儿忽然有了一种试验的想法,还有方才自己脑中想出的药方,只是不知道这对夫妻还愿不愿意试了。
那妇人自然是愿意的,连忙便点头如捣蒜:“都听钟大夫的,还劳烦钟大夫您放手一试,即使最后还是——”
说到这里,那妇人吸了吸鼻子:“即使最后还是——咱们也不怪您。”
他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家大夫自己也不是多富裕。
这家里的院子还不如他们在岭北先前住的好,但是即使如此,这钟大夫还是愿意,免费为他们这些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人治病,而且还免费送他们米粮。
这等恩情,他们如何敢忘?
听到他们的话,钟沛儿隐隐也有一丝动容,方才还不能确定下来的想法,像是忽然有了肯定的理由。
试试吧,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总归都是将死之人,若是这法子真的有效,或许还能留他们一命呢?
钟沛儿不敢奢求能够将人完全治好,但若是能对这病情有帮助,她自然也是欣喜的。
说干就干,小姑娘的病是不能继续拖着了,总归所有人都醒过来了,那便都成了钟沛儿的下手。
尤其是那对夫妻,简直将方音跟何秋云的活儿全都揽了过去,又是帮忙烧水的,又是偏要帮忙扫院子的。
还是方音好说歹说的,才把他们劝了回来。
钟沛儿将药物分成两种,一种是治疗风寒病症的,而另外一种便是治疗天花的。
只是这治疗天花病毒的药还稍有些麻烦,所以一行人都只能大半夜的不睡觉跟着钟沛儿一同忙活。
那妇人见钟沛儿的家人,也跟着他们这么忙前忙后的,此时更是感激不尽。
她万万没有想到钟沛儿这样一个大夫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甚至就连她的家人也如此心善。
治疗天花的药实际上是一种毒,钟沛儿将那小姑娘身上的脓包戳破,从里面提取了溶液。
想到前几日找回来的药草里头,跟这种溶液相克的药草,便一咬牙决心试一试。
药物的毒性并不强大,但是跟这种溶液混合在一起就说不准了。
钟沛儿是想到了鬼医的那句“以毒攻毒”,所以这才决心上手一试。
她治疗病人的方子都太过稳妥,大多都是以调剂病人身体为主,但有时候或许应当适当的激进一些。
想到这里,钟沛儿飞快的调整了一下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