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那姑娘是唯二两个一同翻找的人,她为何不说出她的样貌来换一条命?
钟沛儿左思右想,都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愧疚难当之际,却又无人可说,只得垂头丧气的一屁股猛地坐在椅子上,紧紧的咬住唇瓣。
门突然被敲响,钟沛儿抬头看去,却见徐沉策缓缓进来。
“我就猜你会坐不住。”徐沉策见她苦恼的坐在一旁,往门外看去一眼,便将将关上。
他也是知道她惊险经历的人,钟沛儿此时无人可信,有些事情也只得跟他说了,当下便叹气:“你怎么知道的?”
“麟儿的嗓门那么大,我想听不到都难。”跟着钟沛儿呆久了,他倒是偶尔也会开些小玩笑了。
钟沛儿此时可没有闲情逸致欣赏他的变化。
她的心情很不好,一想到自己连累旁人,更是恨不得将东西原封不动换回去好换取那姑娘一命。
徐沉策是知道她想法的,当下便宽慰道:“即使你没有将东西带出去,她行刺当朝三品大员,理当择日问斩,你不必太过介怀。”
他这话虽然是实话,但钟沛儿却是怎么听都听不进去,哀声道:“事实如此,但若非我让她罪加一等,或许她也能再多活些时日。”
“多活些时日?”徐沉策真不知道她是太天真还是怎的,竟有着般想法,当下便道,“她这样的,但求一死总比在那狱中受刑要爽快许多。”
想到在狱中受到的刑,钟沛儿一阵揪心:“我想去看看她。”
这看看自然是第二日的斩首示众,徐沉策沉默了,想劝说她不要逞能,但见她小脸布满纠结跟愧疚,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就直接变了味:“我陪你去。”
钟沛儿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说劝她的话,顿时心中百感交集,更是感动万分。
第二日午时便是行刑时刻,钟沛儿不想暴露太多,便用药草调制了黑色的药膏敷面,又把眉毛画粗了许多,给徐沉策也做了一样的伪装之后,两人才缓缓出门。
到了城楼那头已经有许多人围着看了。
“哎哟,真是造孽啊,这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去行刺刺史,闹得大过年的人心惶惶,大家连门也不敢出。”
“谁说不是呢,我看这人就该五马分尸才对。”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钟沛儿心中却是一阵接一阵的难受。
对于斩首行刑这种事,钟沛儿只在历史书上见识过,此时亲眼所见,那种冲击更强。
很快周围便骚动了起来,众说纷纭,大多数都在狠骂这刺客,钟沛儿跟徐沉策两人混迹在人群里,倒是也不惹眼。
很快便到了午时一刻,行刑即将开始,刽子手已经准备就绪。
钟沛儿眼睁睁的看着那刽子手如同电视剧里说的一样饮了一碗白酒,一饮而尽便将碗摔在地上,然后举起刀子。
今日阳光初露头角,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四周的雪也逐渐融化,那刀子却依旧寒光烁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