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质疑，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彼此信任，裴清如商议政事也是正常的情况。

听到裴清如的问话，那常邑又是一愣，倒是有些榆木脑袋的意味，被身旁的许清澜重重地推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

常邑赶紧回话道：“娘娘可能有所了解，近日城西的水井都是浑浊物，导致大理寺本来就紧缺的人手更加紧张。卑职身任大理寺少卿，近日就是忙活着这件事。”

裴清如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随口说道：“那有空的话，你就进宫汇报一下情况吧。”

裴清如对这件事略有耳闻。

她回想起前日，在常邑接手大理寺少卿之前，云煜曾经将大理寺卿程笃湘叫入宫中，想让他负责这一件事。

裴清如当时正巧在一旁，就听完了全程。

当时，程笃湘面上的犹豫相当明显，几不可见地皱起了眉，但皇命难违，他也不敢说出声来。

裴清如在一侧，相对心思细腻的她，看出了程笃湘的异样的情绪来，问道：“程将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程笃湘见自己的心思被裴清如看了出来，也便不再隐瞒，当即屈膝下跪，请辞道：“卑职身负大理寺卿一职，近日之事实在繁杂，怕是抽不出空来调查这件事来。卑职就怕……就怕接下来这事，却没有过多的精力来进行，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云煜和裴清如对视一眼，他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更何况程笃湘在这件事上确实说得在理，大理寺卿的各类事宜确实繁杂。

只见云煜垂下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卷，转而说道：“那你说说，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能够来办这件事？”

一听到这话，程笃湘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相当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而后才吐出一个名字来。

“常邑……卑职认为大理寺少卿常邑担当得起这件事。”

“常邑？我记得他新官上任不久。”

云煜听到这个稍显陌生的名字，迟疑了一下。

程笃湘低着头，默默地回答道：“回皇上，他确实刚上任不足一年，但以卑职来看，他办事认真，虽有些木讷，却很仔细。”

云煜沉默片刻，他对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也不甚了解，但既然是程笃湘极力推荐，云煜也觉得给他一个机会。

毕竟，程笃湘的能力够强，他的目光应当也不会差。

能得到程笃湘的极力夸赞之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裴清如却看向云煜，默默地摇了摇头，云煜这才说道：“这事朕会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

待那位大理寺卿心上七上八下地离开之后，裴清如这才走到云煜身旁来。

“如儿，你刚才……是不相信程笃湘？”云煜出声询问道。

刚才若不是裴清如的那一下摇头，自己已经将这件差事交给了常邑。

但云煜一向信任裴清如，况且裴清如经常能够给出跟自己与众不同的意见。

裴清如想得比云煜更为长远，她笑着，摇摇头。

“程笃湘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他也是比较可靠的。”

还未等云煜再出声时，裴清如便知晓他心里的疑惑，解释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笃湘能力出众不代表看人的目光准确，更何况他们日日在一处，很难将一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