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公主冷笑。

是过来送给她最后一份折磨吧。

让她眼睁睁看着死亡之期一步步来临，心中的绝望与日俱增，在精神上陷入恐惧的癫狂。

呵，我不需要。你还是赶紧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你要杀便杀。

若水公主低下了头，把脸埋在双膝之间。

看来是不打算再和凤慕云说话。

凤慕云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想要离开，又忽然止住了脚步。

他轻声问道：你为他做这些，甚至为他搭进了性命，值得么？

在凤慕云眼中，他一直以为若水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小公主。

虽然内向怯懦，却不争不抢。

凭着公主之尊，虽有些不得志，却也能安好地过完一生。

何苦要费尽心机，在险恶的阴谋诡谲中扑腾？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枉费丢了一条性命。

你懂什么？若水公主冷笑：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凤慕云挑起了眉头，淡淡道：你是公主，对你好的人有很多。

他着实想不到凤慕城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除非他别有所求。

不过看起来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若水公主为他做下这些事情，想来凤慕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若水公主倏然出言道，好像子在对凤慕云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可知有一个身份低微的生母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那个女人给了我生命，却不能给我荣华。

甚至不能给我一份自尊，不受宠，在宫里便如同草芥，便是一个低贱的宫女太监都能任意欺凌。

像你这样出身高贵的受宠皇子，如何知道我的痛苦？

是当今的陛下给了我关照，这才让那些狗奴才乖乖地在我面前低下头。我才能真真正正地像一个公主一般活着！

像一个真正的公主？手染鲜血，不惜用自己的名节诱骗我身边的人，让他为你所用，不，是为凤慕城所用？

你觉得你这样的做法，和那些被人养在手里的扬州瘦马有何区别？何来一国公主之尊！凤慕云冷声道。

我是公主！大安王朝的公主，你怎能拿我与那低贱的花娘相提并论？若水尖叫道。

是么？那些商人把花娘养在船上，给她们好的吃穿用度；凤慕城把你养在皇宫里，给你你最想要的恩宠荣华。

那些花娘为他们赚回银子和情报，你呢，则是费尽心机，豁出性命为他杀我。你觉得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若水公主连连摇头：怎会一样！我是他的皇妹！

哪有兄长为了一己私利让妹妹献身陌生男人，毁掉名节以谋私利！？凤慕云目光如刀。

若水愕然，半晌，她忽然笑了：我说呢，你怎会突然这么好心看我。原来是想在言辞间为你那个小暗卫出气呢。

我劝你别白费心急了，要怪只能怪那个小暗卫太纯情，我只是轻轻地够勾搭了一下，他便上了钩，把你们都卖了。

也怪你识人不清，什么人都敢招揽了当你的暗卫。

凤慕云微微眯起了眼，过了半晌，似叹非叹：本王来此，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不论你信与不信，你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你这可怜一生中，除了你的母亲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待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