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为欣赏懂礼之人,当即道:便遂云溪姑娘之意。
白云溪羞赧道:还要多谢芸姐姐匀我半间茶楼雅室。
她看向窗外,眼底有着一丝情绪。
我慕此间已久,只是身子不好,素日里药石不断,无法行走太久。
因此,母亲不让我出府,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看看府外的世界,差点与心仪之地失之交臂。
若是今日无缘此地,下次再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萧芸讶然,竟不知白云溪的身体孱弱到这份程度。
她以为白云溪便是有些娇弱便罢,没想到竟连府门都出不了。
看着白云溪眸中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萧芸对她起了怜惜之心。
没有一个健全的身体,却生的蕙质兰心。
虽遗憾老天不公,不给她一个如常人一般的体态;虽对外界渴慕已久不得出,困于府中不得随心而行。
可萧芸在她眼中没有看到怨愤,有的仅仅是一道平静的眸光。
她叹了一口气,世间能做到此版不愤不怨命运者多矣。
单凭这一点,白云溪的心志便比大多凡夫俗子坚定不少。
她愈发欣赏这位礼部尚书之女了。
萧芸笑道:此处茶楼最负盛名便是雪山银针,云溪可要尝尝?
白云溪点头,又摇摇头道:雪山银针茶香浓郁,自是好茶。可云溪更喜芸姐姐手中的蒙顶石花,入喉微微苦涩却有回甘,十分令人心喜不已。
萧芸有些惊异,白云溪倒是和她口味一致了。
对于白云溪之言,萧芸露出赞赏之色。
入口苦尽甘来,便似有那人间苦难尽去,坦途来临的幸福之道。
白云溪眸色清澈:便是如此,能与芸姐姐想到一处,可谓知心。
萧芸微微一笑,让茶小二上此好茶。
便冲一句知心,我该请你喝茶。哎,不必推拒,知心者难得,下次你再请回来便好。
虽知下次出府时机难得,可看着萧芸一身贵气无双的模样。
可知日后一些重大宴席上仍能相见,或者她再请芸姐姐礼部尚书府府内一聚,也未尝不可。
思及此处,白云溪不再矫情,坦然接受:那边劳芸姐姐破费了。
而后二人便是有些相谈甚欢起来,听得白云溪对茶楼下的江湖事感兴趣。
萧芸正巧博闻广识,在楼下豪客口述侠闻轶事之外,又给白云溪添了不少有趣之事。
而白云溪惊叹世界之大,与书中所言不尽然相同。
每每点评之语,甚得萧芸之心。
二人此般,便有些一见如故起来了。
白云溪身后女侍见之心喜,又有些复杂难言。
许久不见小姐这么开心了。
她身体病弱,难以赴宴京中贵女圈,没有甚么知心好友,素日都是一人闷在房中喝药读书,令人心疼。
萧芸在心中亦是惋惜,这般好的姑娘。
如何看得上蔺子明,那糟糕得一塌糊涂之人?
除了有一身略略白净的皮相,那蔺子明内里可谓草莽空空。
学识也和白云溪相差甚远,他到底是靠着什么得到了白云溪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