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怒红了脸:大胆狂徒!登徒浪子!无耻之徒!你!
蔺子明全然是当做没有听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和她耍无赖?
这些年来,萧芸最喜欢和她耍无赖的人了。
因为这些人,可比那些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之徒好收拾多了。
她轻声道:丁灵,你先出去。
丁灵睁大眼睛,可看着萧芸嘴角一丝莫名的微笑,她明白了,当即走出房门。
果不其然,房中先是传来蔺子明威胁报官的声音,紧接着锅碗瓢盆纷纷落地的噼里啪啦声,像是有谁在逃跑不小心将它们扫在地上。
而后是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开始还夹杂着不甘心的咒骂生,而后那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变成了哭天喊地的求饶声。
最后只余一声声瘆得不行得惨叫。
殷如站在外头,一声也不敢吭。
直到声息渐渐消失,萧芸打开门,对丁灵微笑:准备纸笔。
丁灵将官府钦定的和离书模板放到鼻青脸肿蔺子明面前,蔺子明趴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摁下了手印。
萧芸神色淡淡,军营里再裂的马儿她都降服过,蔺子明一介酸书生,居然在她面前装硬气?
他这是哪儿来的勇气?
和离书签好后,萧芸不再看他一眼,拿着就往陆碧萱房中去。
白纸黑字,印泥方干,陆碧萱看着那封苦求不得的和离书,就这般出现在眼前,眼眶又红了。
她嘴巴动了动,终究说出了一声:谢谢,还有抱歉。
萧芸看了看她,沉默片刻,挥挥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看着那封和离书,她只觉得,一身的郁气渐渐散去。
那些沉重的枷锁好似终于被卸了下来,囚困她的东西在萧芸的一声原谅里烟消云散。
哪知蔺子明居然出现在门口,被殷如扶着,一拐一瘸看向陆碧萱。
恨声道:别以为你拿了和离书就有好日子过了,如今你娘家和你关系尽断,友人皆不屑与你来往,你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哼,
陆碧萱愣住了。
他说的没错,仔细想想,天涯之大,好似真的已无自己容身之所。
蔺子明观她神色,便知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
当即得意道:你若是现在好言好语地向我求饶几句,我倒是能考虑考虑收回这封和离书,给你一个落脚之处。
蔺子明,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做梦呢。陆碧萱倒也不胆怯,当即回应道:
我便是充作路边乞儿,终日讨食而活,也不远日日与你这狼心狗肺的废物同住一个屋檐之下。
我宁愿饿死,冻死,病死,也好过被你恶心死来的痛快。
好大的口气!记住你这句话,到时候就是你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给你一丝一毫的机会,贱人!蔺子明狠狠地瞪着她。
两人对峙之时,萧芸忽然凉凉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