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安静地站在原地,抬眸与凤慕云对视了眼,转身便走。
隔得远,他只来得及捕捉到她抿紧的唇,她便快步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凤慕云心中无端一沉,她生气了?
王爷,孙捕官让我传信来报,他已追上陈将军,秦正青的下落也有了眉目。
突如其来的汇报声,打断了凤慕云的沉思。
他面上恢复到清冷模样,语调格外淡,让他继续查,没抓到秦正青,就别回京。
是!
汇报的士兵往后退去,经过赵坤和余兴怀时,听到赵坤低低开口。
小子,这消息是何时传来的?
此小兵先去后回,那路又难走,路上势必折腾了不少时间。
小兵根本不理他,直接骑上马,再次奔向陈玄麒等人的所在。
李秋濯闻声冷笑了下,时至今日,你还贼心不死。就算知道他是何时赶回来报的信,你又能推测出何等情况?
赵坤闭上眼,却是缓缓一笑。
信不信,即使我不知,也能大致推算出将军如今在哪。
李秋濯瞳色微深,正要逼问,却蓦然听见凤慕云开口。
本王倒是听说过一件趣事,不知赵进士可敢一听?
他话才落,赵坤便猛地睁开了眼,双目放出精光,笔直锐利地瞪向他,神色阴狠。
什么赵进士?慕王休要多言,在下并不想听。
李秋濯冷道:由不得你。
他示意手下,几个小兵立刻提起脚边的水桶,走上前,只听哗啦几声,赵坤和余兴怀同时惨叫出声。
水里掺了盐,浇在他们皮开肉绽的身体上,自然痛不欲生,也让人更加清醒。
凤慕云淡淡道:早就听闻江洲有位神算子赵进士,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因凌辱良家女子,被剥夺进士身份,且在脸上烙了个禁字,永生不准踏入九州境内。不知赵进士对此,可还有印象?
赵坤早在他开口时,就已瞪红了眼,恨不得把他当场撕碎。
这些往事,是他耻辱的证明。所有人都对着他半边长发下遮掩的禁字指指点点,他每到一个地方,不出一刻钟就会被驱赶出城。
若非秦正青收留他,他至今还游离在九州之外,被大安国人排斥谩骂。
这件事,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肯让任何人知道。
可如今,不仅是余兴怀,所有将士都听见了ashash他赵坤就是九年前那个采花大盗!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和那女子本是情投意合,只是她家人看不起他,他们才私下来往。
熟料,就那一次山庙相约,他们就被抓了个正着。县官是那女子的舅舅,根本没经过任何批准,就剥夺了他进士的身份,还强行给他烙了禁字。
他本可光辉夺目的一生,就这么被毁了。
他恨!
所以当秦正青找上他时,他半句都未拒绝。即使叛变失败被抓,他也守口如瓶。
因为他知道,只要秦正青逃得出去,他就还有活路。
余兴怀死死咬住牙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嗓音:军师,他是骗人的,对吗?
他根本不信赵坤是这种人,他一直认为,赵坤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在秦正青因为手下做错事发火时,赵坤会替那人求情。
只要有人求赵坤出主意或是办事,他都会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