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缘恩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声说:“你今天不该来的。”
“嗯?”柳蛰一挑眉,“怎么?”
“柳河的事你知道了吧?”靳缘恩好像怕别人听见,一边说一边四处瞄,“柳照仁现在到处找关系想捞他,但柳河这次犯的事太大,没人敢帮,都离他远远的。柳照仁还因为他这件事被停了职。”
说到这,她微顿了顿,咬着嘴唇有些犹豫。
柳蛰还等着她的下文,见她突然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然后呢?”
抚摸竹笋的手迟疑了一下,靳缘恩犹犹豫豫地,“我说了,你能保密吗?”
柳蛰心里一动,也正经了些,把书合上了,“你都知道什么?放心,我绝对不说。”
得了她的保证,靳缘恩这才下了决心,又跟她凑近了些,几乎耳语地问:“我听说,你跟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关系不错?”
柳蛰以为自己听错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谁?”
不就一个少卿年娃娃吗?还有一个少卿她没见过,但好像大理寺两位少卿从来就只见年娃娃,另一位很少出现。
靳缘恩说:“就接替了孟大人的那个,孟大人不是休了大半年病假嘛,使团走后他就彻底请辞了,吏部又新任命了一位,是从宗正寺调来的,说起来跟你李家一位兄长关系不错,叫叶长安。”
她这么一说柳蛰就想起来了。
叶长安是李玄参的好友,这人的仕途说起来有点曲折。
他是前任礼部尚书的独子,本来应该参加殿试的,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直接进了大理寺做少卿。可是没过多久,柳蛰就跟柳家闹掰了,叶长安不受柳照仁待见,他也不想受那气,干脆自己托了关系,调去了刑部。
可这刑部没呆几天,七王之乱一爆发,朝廷罢免了一半的人,宗正寺完全空缺出来,他就又被调去宗正寺给祁王打下手,直到前几天柳河出了事。
大邵问题多,年娃娃又是个四面逢源的泥鳅,找不着挑大梁的人,江独楼就又把他调回了大理寺做少卿。
说来也凄惨,当官没两年,调职三次,还都差不多是平调。
“我跟叶长安因着我哥的关系确实见过几次面,但私下里还真没什么交情。怎么了?”
柳蛰说的是实话。
叶长安家里是正经八百的书香门第,管的严,他爹是当年的文状元,几年前因为病重请辞了,这才有了刘桂当上礼部尚书。
不过叶长安他爹虽然是文人,却有一身傲骨,十分敬佩李家,因此叶长安自小与李家孩子交好,柳蛰也才认识的。
靳缘恩一听他们私下里关系一般,面上有些为难了,柳蛰一看她这样子,心里有了猜测,顿时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是……”
靳缘恩捂住她的嘴,“你别瞎说!”
梧桐奇怪的看着她们,柳蛰点点头,“梧桐,”她朝门外一挥手,“去吧。”
梧桐点头,到门外的一个捐献箱前,从左右两个袖子里各摸出一个小包,从包里掏出来一卷纸,等她展开了往箱子里放时,院子里的人都呆了。
那一卷的都是面额一百两的票子,一卷目测怎么也得有个百八十张,两卷那得多少钱?凌王府家底这么厚的吗?
院子里已经低声议论开了。
刚进院子的一个女人倒是无所忌讳,扬嗓子就说:“不愧是摄政王,大邵经过了这么多磨难,居然还能拿出来如此丰厚的捐款。”
她这话说完,其他人议论的方向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