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听明白,柳蛰以为江独楼是不忍心杀江芜华,跟江危闹了矛盾,这才辞官的。
柳蛰一皱眉,“什么意思?怎么做不了?”
话问到这,他又不说了。
江独楼之前交代过,那天晚上他说的话和后来干的事都不能让柳蛰知道,他不想让她再费心,虽然纸包不住火,最后露馅是难免的,那也得等一切不可逆转了再漏。
其实白庭是有些纠结的。
他到现在都不太清楚江独楼病发是真的权力小了就犯,还是那是广纯搞出来的噱头,吓唬人的。他看江独楼这几日交了大权,过的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
他之前就怀疑过,哪有说不当皇帝就得死的病?只是被他病发的样子吓到了,不得不信,后来一想,可能是广纯在他权势低时给他下毒造成的假象也不一定。
如果不当皇帝不大权在握对他的身体没有影响,那他其实是支持他退隐朝堂的。
出于这个考虑,他不太想告知柳蛰真相。
“独楼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是为你好,其实我真的觉得,不是大邵的江山,而是江家那些人,不值得他再殚精竭虑了。说到底天下是谁的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都没什么分别,毕竟能推翻一个王朝的人又能差到哪去?”
你俩撒手一走,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不好吗?
柳蛰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苦笑一声,“你真以为他能放得下?他但凡真的不把朝廷放眼里,不用等当今圣上,先帝在位时都够把他气到辞官八百次了,可是他走了吗?你还看不懂吗?”
江独楼根本不可能放弃大邵不管的。
“他到底干了什么?”
白庭也是了解江独楼的人,自然知道柳蛰说的有道理。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放厥词,说自己想推翻朝廷易如反掌,只是懒得动手,还威胁皇室的人,若再不知好歹,他就未必会继续手下留情了。皇上一开始不敢怎么样,放了他走,后来他在皇上想出对策前,辞官了。”
他把江独楼从山里出来到他如何辞官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柳蛰说了一遍,柳蛰半张着嘴,半天没说话。
好半晌后才咽了口口水,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他……够狂的啊。
她以为江独楼充其量就是对江危不满而已,辞个官发泄一下,逼一逼朝廷众臣,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说那些犯上的话?
要不是他权倾朝野,换了谁这都是谋反的罪名,这会儿估计坟头儿都给埋好了!
她叹口气,“真是……真是……威风啊!”
她本想说江独楼胡闹,可一想到他是为谁如此,她这话就不好意思说了。
其实她也知道,江独楼有多想跟她浪迹天涯做一对平凡夫妻,如今这个结果,倒也不能算他一时兴起。
白庭认真的说:“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如果玄灵草不是桎梏,现在就是他脱离华京束缚最好的时机。以后天高海阔闲云野鹤,那可是数十年的风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