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独楼进宫复命。柳蛰休息了一晚终于有了点精神。
她比江独楼起的晚些,江独楼走前嘱咐梧桐把早饭给她热热再吃,因此墨彰拿着昨晚江独楼来药的东西找来时,柳蛰刚提起筷子。
“墨先生?早上吃了么?”
墨彰摆摆手,“我吃过了,我是来给殿下送东西的。”
他把几包药材放在桌子上,“这是内服的,剂量都写在里头了,”又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外敷的……”
柳蛰一边听着一边夹了一筷子凉拌豆芽,他话音一顿,在柳蛰把茼蒿放进嘴里之前突然一巴掌抢走了她的筷子。
柳蛰懵了,“怎么了?”
墨彰没理会他,把那一盘子豆芽拿起来看看,又闻闻,又夹了一根咬了一下,然后立马吐了出来,“你又得罪谁了?”
柳蛰看他这反应就猜到了,“有毒?”
“苍浪子,”墨彰眉头紧锁,紧张的看着她,“你吃几口了?”
柳蛰摇头,“还没来得及吃。”她仔细想了想,“若说得罪的,你看柳府哪个我没得罪过?”她苦笑一声,“你这真是难倒我了。”
墨彰把桌上其他菜也都检查了一遍,“只有这个有毒,其他倒还好。苍浪子长的跟豆芽差不多,但一旦误食会有生命危险,发病很快。”
柳蛰忽然计上心来,“这东西中毒有什么症状?”
墨彰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会全身无力、头晕、呕吐,最后窒息而死。”
柳蛰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漫开一抹笑意。
正愁与江独楼聚少离多呢,这机会不就送上门了吗。
她把那盘“凉拌豆芽”抱过来,墨彰吓了一跳,就要抢,“你干什么?!”
“别慌,”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本来我也不是来柳府度假的,正好借这个搞点事情。”
说着,把东西拿到窗边倒掉大半,把剩下的拿筷子搅和搅和,装作吃过的样子,然后吃完了早饭。
没过两刻钟,主院乱了。
厨房也乱了。
经墨彰诊断,凌王妃在柳府中了苍浪子的毒,浑身无力呕吐头晕,眼看就要归西。
往下一问,柳蛰一早除了早饭什么都没吃。
梧桐这二愣子直接把厨房搅和了,看谁都像凶手,站主屋门口跟个门神一样,除了李婉秋和墨彰谁都不让进。
江独楼听说这件事时还在朝会上跟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商议迎接西戎使臣的事情。
鸿胪少卿齐晋能感觉到江独楼时不时看自己的目光。昨天他那手刚碰到柳蛰脖子,突然就被人一脚踹出去了。
也不知江独楼为什么没有除掉自己,甚至昨天的事提都没提。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慌。别人都叫他“齐公子”,只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他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有妻儿老小,岂能不怕?
就在他如坐针毡时,冷弦不顾规矩地请人上报。
凌王妃中剧毒性命垂危的消息在朝廷炸开,江独楼当即下殿回府。
他步履如风,“怎么回事?”
冷弦:“不知道,江灯来传的话,牵了马在宫门等,看他样子急切,恐怕……”
他话音一顿,江独楼明显晃了一下,接着步伐更快,“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