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寺是跟江锦年一起考的殿试,夺得当年状元,实打实的文化人,就是娘里娘气的,江锦年每次看见他都总要损上两句。
齐安寺长的白白净净,随他大美人的母亲,一双多情眼,薄唇柳眉,骨架也小,就像个姑娘。再者他家里好几个姐姐,他这个男孩儿就显得过于突兀,于是长着长着就长成了这副样子。
因着名字里带个寺庙的寺,大家总开玩笑叫他尼姑。
萧应风笑着拉拉江锦年的胳膊,“使团马上到了,你别气着了齐大人,当心着一会儿他给你下绊子。”
齐安寺有恃无恐道:“传闻这次使团的随行人中有西戎的一等大儒,西戎崇尚武力,这大儒可是西戎为了出使网罗天下才找出来的,我看世子能说会道,不如一会儿跟大儒讲讲学?”
江锦年平生最讨厌学习,当即要反驳,被江独楼拦住,“别说了,他们来了。”
前方渐渐出现一队人马的身影,待走的稍微近些便能看出来中间还簇拥着一台八人抬的步辇,上面垂着红色的纱帘,帘内隐约可见一个女人的影子。
江锦年忽然想起来那公主没救英雄的传说,凑近江独楼问:“这就是那对你一见倾心的公主?”
对于这个女人,江独楼着实有些头疼,“别胡说,公主年华正好,身份尊贵;我无父无母,又家有悍妻,堂堂公主如何看得上我?”
江锦年笑着摇摇头,伸出一只巴掌,“你这话说的……你就算是孩子满地跑了,就凭这张脸,那公主都能再爱你五百年。”
江独楼给他一记眼刀,脚一抬踹在他马肚子上,马原地打了个转,险些把江锦年掀下去。
西戎使者来了百来人,为首的是个留着小八字胡的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头上绑着彩色的头巾,骑着一匹黑马,面相有些凶悍,露出的一边肩膀处有一道从颈侧蔓延至锁骨往下的刀疤,是他看起来更显狰狞。
男人勒住缰绳,淡淡往对面扫了一眼,目光没在江独楼身上停留,反而多看了李岩几眼。
他身边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者催马往前走了几步,“西戎王子杰卢率使团前来天朝觐见。”
“使者一路辛苦,皇上已等候多时,且随本王入宫面圣。”江独楼调转马头往回。
其余人跟在他身后,他听见李岩压低的声音:“原来是他。”
“嗯?”
“那个杰卢王子,”他解释:“去年跟西戎在金沙城那一战,他领的军,仗打的不错,路子很狂野凶狠,是个不好对付的。他脖子上那道疤是我砍的,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大将被我大哥李玄参废了双腿,算半个仇家。”
江独楼点点头。
难怪刚刚那杰卢看李岩的目光很不友好。
李岩又道:“不过打仗这种事么,他也伤了我不少弟兄,不好算账的。”
正说着话,后方一个丫鬟提裙跑过来,拦住江独楼的白马,“殿下,公主想见您,有话与您说。”
李岩早听说了他和那公主的传言,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是个直肠子的人,喜怒都写在脸上,虽然知道江独楼跟那公主必然是没什么的,可就是不高兴他如此招蜂引蝶。
江独楼和颜悦色地看着那丫鬟,“西戎公主有什么话要与大邵摄政王说呢?”
丫鬟牙口伶俐,“公主是为救殿下受的伤,殿下多日不曾慰问,如今得见,公主想与殿下说几句话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