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儿揉揉眼睛，低声呢喃，“不是吧？我幻觉了？没睡醒梦游了？”

长生上一次哭还是十年前，把隔壁小少爷打了被母亲责骂时吧？这十年过去，他几乎从没见过她掉眼泪，能让她掉眼泪的早都被她报复的下不来床了。

李岩也胆战心惊的看着她，难得的放柔了语气，本来想质问她昨晚去哪了，屋里那个摆设似的男人、多的一张床是怎么回事，但一看她这情况，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只剩下了一句话：“谁干的？”

那语气瘆人的，活像下一刻就要出门砍人。

柳蛰无声的掉了几个眼泪，李岩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凌王？”他转身就走。

“不是。”她赶紧叫住他，“三哥，不是他。”

“那是谁？”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没谁，我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很想哭，可能是水喝多了没地方排泄吧……”她两手一抹眼泪，“昨晚，出去干了点坏事儿。”

李岩看出来她是在撒谎，绝对跟江独楼有关，但她不愿多说他也不能逼问，只好顺着她。

李玄参给她擦干眼角的泪，叹了口气，“你说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呢，靳文书不好吗？”

李岩说：“其实我觉得南宫秋也还行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不……”角落里的点绛突然出声，惊动了李岩和李玄参，两人打量他片刻，问：“他是谁？”

柳蛰朝点绛点点头，点绛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面容，李岩和李玄参直接跳起来了，“南宫秋？你怎么在这？”

饶是李玄参自己情债一堆，也不由得责怪起柳蛰，“长生，你这跟凌王都定亲了，这会儿不会又跟他旧情复燃了吧？”

柳蛰摇头，做了个介绍，听完点绛的身世，俩人活像遭雷劈。

“所以，那个天天在朝会和国子监里晃悠的，是个假的？”李玄参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江独楼，再没有其他人了。她是我费了大力气从南宫府里抢出来的。”

李岩：“那那个假的南宫秋又是谁？有什么目的？”

柳蛰想了想，看看李玄参，李岩道：“你先出去吧，你嘴不严，长生不想告诉你。”

没想到他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李玄参又想往他屁股上踹，“怎么没大没小的！”

李岩灵巧躲开，还顺手给他开了个门，李玄参知道有些事情自己确实不适合知道，他不是个能藏住秘密的人，就让梧桐带着去看姑姑李婉秋了。

他走后，柳蛰才把萧良的身份告诉李岩，然后说：“我也是无意间知道了这件事，这段时间一直跟江独楼暗中阻止他的实力发展，但很快，大邵恐怕就要变天了。”

李岩很快把之前万永年贪污、襄王一案等诸多事情联系到一起，便了然了，“所以，暗中推动事情发展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