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楼不为所动,“皇上不说话,臣当你答应了。”
他拉着柳蛰就要走,柳蛰站在原地不动,挤眉弄眼的给他眼色,小声说:“你搞什么?我拼死拼活给你争来的机会,你就这么随手扔台阶上了?我这一身伤喂狗了吗!常棣那两千多人怎么没把我轰死在定容城!”
江永看着江独楼的背影,紧张的握着拳头。
他也怕江独楼真撒手不管了。
江独楼站定,侧头看她一眼,“你还记得你临走前夜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那可多了,他指的哪句?
嗯……该不会是那句吧……
“我说,你是我活着的另一个意义。你受冤入狱我都不能为你证明清白,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那这些人、这华京、这大邵如何,是死是活,与我又有什么意义?”
他眉头死皱,好像陷在什么里面出不来。
柳蛰愣住了,只觉得浑身发冷,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之前江独楼没什么追求,他把拯救大邵然后等死当成一辈子的既定轨迹,是她打破了一切、花了那么久、用尽手段,把这个想法从他脑子里剔除出去,用一句“从一开始你就想让我守寡”逼得他找到了他活着的第二个意义,现在他为了这个要放弃一切,再次放弃了登基和活命的机会。
兜兜转转,还是这样,她生生死死,机关算尽,要的是这样的结果吗?
当然不是!
“江独楼,我……我不想这样的……”
可江独楼并不理会她,依旧抓着她要走。
江永突然松口了,“好,让柳蛰禁足于凌王府,但这件事还是交给张通去查……”他看见江独楼直立的背影,微叹口气,“阿致可以参与查证,朕相信阿致不会包庇柳蛰。连公公,将令印交还给殿下。”
连公公得了令,小跑着把金印双手奉上,“殿下,皇上已经让步了,殿下也退一步,快接了这印吧,大邵不能没有殿下。”
这会儿不是客气话了。
江永甩袖离开,“退朝!”
柳蛰跟江独楼离开大殿,偏殿里有人透过窗子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面色阴翳。
连公公低头站着,听见前面黄袍男人低声问:“朕是不是太惯着他了?他都敢卸印逼朕了。”
连公公一字一句斟酌着,觉得江永也许并不指望自己说一句什么,于是闭口不言。
片刻后,江独楼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他才听见他说第二句话,那是声音很低的一句话,低到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朕要杀了柳蛰。”
宫门口,柳蛰正面遇上柳照仁和柳照信,柳照信皱着眉,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你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