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失守的消息毫不意外的在第二天天没亮时传到了柳蛰耳朵里,几乎同时,华京的江独楼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手一抖,宣纸上落下一大团墨迹。
王太尉陪他熬了好几个日夜,昨晚他睡不着,王太尉就霸占了他在尚书省休息室的床,被护城军一句话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什么?章台也失守了?这么快?”
江独楼把笔放下,长出了口气,“不意外。”
王太尉惊奇他居然还能这么淡定,“接下来不就是定容城了吗?”
华京无人可用,他是知道江独楼把柳蛰派去定容城了的。
不容王太尉多想,江独楼站起来了,“易水寒那边怎么样了?白庭那边拿下了吗?”
冷弦无声无息地出现,“白庭那边进展顺利,易少将军传信回来,一切顺利。殿下,王妃武功高强,又有世子和小侯爷辅佐,不会有事的。再说,殿下下的也不是死守的命令,守不住了王妃自然会回来的。”
王太尉点了点头,是啊,看来是他多虑了。
可王太尉不知道,就连柳蛰都不知道,他把江锦年和萧应风给她送去,多拖几天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另一方面,是想着他们能护她平安。
推开窗,外面落叶纷飞,已经入秋了,他望着西边,那是定容城的方向,“你不了解她,成州银州的人不过来,她死也不会弃城的。”
所以他私下里给了江锦年一个任务:如果守不住了,就及时撤退,打晕了也得把她扛回来。
此时的定容城一片肃杀,隔着一条河与章台相望,恭亲王却没有下令攻城。
占领章台几乎没费他一兵一卒,距离他们接管章台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天光大亮,是攻城的时候了,但他们却没有动。
因为“那个人”还没给下一步的消息。
定容城里,柳蛰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银杏树落了一地金黄叶子,她才恍然已经过了九月,入秋了。
信鸟迟迟不来,她大概知道萧良在犹豫什么,无非就是拿不准她跟江锦年萧应风三个人会如何守城罢了,而且估计他无论如何想不到江独楼会派她来守定容城。
一直耗到了中午,先后相隔一柱香,从南宫府飞出了两只鸟儿。
小队长立马把鸟儿给她送来了,她眉头一皱,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心一沉。
不一样了,还是不一样了。
她把纸团揉了,“来人,戒严!”
定容城紧张起来,巡逻队又加了两队。
战争在午时三刻打响,定容城两面受困被攻。
柳蛰在正面的南门对上恭亲王,萧应风和江锦年在西门,东门临着华京,北门留给成、银两州,以守城为主。
拖了两天后。
“他们这次带了足量的炸药,火力很猛。定容城还有一个时辰就守不住了。我们该离开了!”萧应风从西门赶来。
江锦年一脸凝重,“准备撤吧,他们不会伤百姓,留一些人马殿后,其他人带着军资往华京撤。”
柳蛰一口否决,“不行,成州银州的六万援军很重要,必须放过去。把城中原有的一万驻军留给我,我们带来的两万人和物资你们带着回华京去,能省则省。”
“那怎么行?!”江锦年直接站起来了,“怎么能让你孤身犯险!你当你的命是什么?不行,绝对不行,我断后,比起回去被江独楼骂,我宁愿带兵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