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蛰也佩服她一点：“看不惯就是真看不惯，佩服就是真佩服，能如此真实也是难得。嗯……”她忽然想起来一个人，“这一点上，柳洛洛似乎比你更甚。”

柳琳敬她一杯，要说什么，被她打断，她仰头一饮而尽，把酒杯搁下，“咱俩谁看谁都不顺眼，客气话也就别说了，你直说把我叫这来要说什么吧。”

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柳琳倒也没生气，反倒轻松一笑，酒也没喝，“我外公在明州做知州，你该是知道的。最近家信里提了些关于金沙城的事，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好心。”

她跟柳琳经过这么多事，不说死敌也差不多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些？而且金沙城的事情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需要柳琳来告知的吗？

柳琳把玩着酒杯，外面天色渐晚，日往西沉，“不愧是守护了大邵百年的武侯府，果然用兵如神，这一仗打的着实漂亮，只是……这朝廷与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开了先例，可叫后人如何自处？”

柳蛰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她笑意更甚，“明州是战争波及最严重的，百姓逃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外地人涌进来？我外公虽然不是个特别好的官，不比凌王殿下英明神武，但也没差到自己的地盘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她说的，是柳蛰拖江独楼请去帮忙的静以广庭的人。

她当然不觉得是静以广庭不够严谨，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不过，她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去援助李家军的？

“证据。”

她给柳蛰斟满一杯酒，“姐姐，你觉得我会把证据带来吗？还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不会把它毁了？”她擎着酒杯靠近她，真诚道：“姐姐，大邵建国的故事不用我说姐姐也知道，皇室最忌惮官匪勾结，这件事若是被捅出来，李家的下场恐怕不会比通敌叛国轻。”

大邵建国的故事柳蛰当然知道，前朝末代皇帝昏庸无能，民众起义造反，开国皇帝就是马贼出身，虽然无人敢明说，但一开始还是有很多人看不起皇室，还因为这件事闹了十几年，直到开国那一代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了这件事才没人再提。

大邵皇室因此十分不喜江湖人，多次打压剿匪。

柳琳把她脸上一瞬担忧抓在眼里，“现在这件事还没有人知道，只要我跟外公说一声，证据立马销毁，谁都不会知道李家军反败为胜是借了谁的力。”

柳蛰抿了一口酒，心思却不在品酒上，仔细把可能的因果想了一遍，确定这件事要是捅出来还真难收场。

“你有什么条件？”

“我只有一个要求，”她伸出一根手指，“而且你绝对能做到。”

“说。”

“我要你，不嫁给凌王。”

她眼神微动。不嫁给凌王……这个嘛……不嫁给他，自己跟谁合作干掉萧良啊？

对啊，这个条件不行！

“不行，你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