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把铁丝收回去,“殿下回来的晚,又不管华京治安,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看来是不大知道本小姐的威名啊。”
别说开锁,大白天在重元街上正大光明打劫的事儿她也不是没干过。
想想那时候,真是风光无限啊。
还有点怀念。
江独楼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掀开茶盖一看是空的,又放下了,“如此技艺,不为国效力真是暴殄天物。”
柳蛰听笑了,一边翻找一边还有空回他话:“我这技艺,你是要我去敌营当卧底窃取情报吗?”
他不置可否。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我还挺羡慕外公他们在前线带兵杀敌的,但是我外公和我爹娘都不让我去,说我已经养的很不像个女人,就不能把我养的太像个男人。”
他忍俊不禁,她却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好笑,手脚极轻的翻找着萧良的书案,“你别小看我,真就是我外公不让我去战场,不然我一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你以后就知道了。”
许是自己也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她干脆不提她上一世为萧良带兵上阵一手打下了北羌河山,被人尊称一声“柳帅”的事。
话头打住她更庆幸了,因为亲手推翻了大邵王室的可不就是她么,这要是说下去,江独楼还不得在这把她宰了以绝后患?
好在此时她终于在萧良书案下方的地上找到了一个暗格,地板掀开,里面是一个盒子,也上了锁,还是那根小铁丝,三两下开了锁。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该带的一样没少。
江独楼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探身看着,盒子里是一张折叠起来的图纸,铺展开来是密密麻麻的密语对照翻译表。
上面的字大多是一些金银珠宝和日常用品,还有一些数字的翻译。
他拿出那本记录翻开,注意到里面的数字写法与正规写法有些细微差别,“所以,这记录上的数量也是假的?”
记录上的“棉衣三十五件”,翻译后其实是“冰蚕布二十一匹”,“彩琉璃灯一盏”是“白银一千两”,“玉如意一对”是“黄金两千两”。
看到后面,江独楼纳闷道:“这里除了布匹和贡品,全部都是金银,就没有珠宝吗?”
为什么没有玉石啊、玛瑙啊的?
柳蛰一边抄写一边道:“这些玩意儿没用,都拿去黑市卖了,把金银运去南疆就够了。而且这样好翻译啊。你知道这样在不大幅度改动原本托镖物之物的情况下翻译成密语有多难吗?差不多得了,别要求那么高好不好。”
抄到后面,柳蛰差不多记起来密语的翻译规律了,而外面天色也渐渐泛白。一阵细微的声响惊动了两个人,柳蛰忙把笔墨纸砚卷到包袱里,刚到门口冷弦正要进来,差点跟江独楼撞了个满怀,“殿下,有人过来了。”
不用他说他们也听见了,外面脚步声正往这边靠近,听起来不少于五人。
江独楼蹙眉,“药劲儿不会这么快过去。”
冷弦点头,“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四更三刻天色正亮才对。”
是有人叫醒了他们,或者有人破了这个迷香。
是萧良,他这人意志力出奇,提前醒来不是不可能。
她忍不住埋怨,“你药下太少了!”
冷弦道:“再多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