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湍瞧瞧楚军的铠甲,为难地,这么沉的东西,我穿着,怕是走不动。要是带上我,肯定是个累赘。被抓住,咱们谁也别想活。你们俩逃吧,别管我了。只要你们能逃出项羽的魔爪,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娥姁一边用绳子绑几个楚军的手脚,一边往他们嘴里塞东西,爹,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的。就算要死,咱们爷俩也一起死。一个人质,也是人质。两个人质,也是人质。爹要是不走,我还有逃的必要吗?再说了,我就是逃出去项羽的魔爪,又有何颜面去见你儿子?什么都别说说了,赶紧换衣服吧!
在最难堪的岁月里,刘湍一直站在她这边。
如今有了逃命的机会,她绝对不会丢下刘湍不管的。
刘湍叹息一声,只要你逃走了,爹不会当项羽的人质的。一根绳子,爹就把自己解决了。想拿我这个老头子威胁阿季,他们是痴心妄想。
娥姁与审食其处理完最后一个楚军,来到刘湍跟前,爹要是有这种打算,我就更不能丢下您老人家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下,一起留下。爹,您自己选吧。
刘湍看了看地上的递个楚军,叹息了一声,既如此,那还是赌一赌吧。万一,逃出去了,咱们就自由了。阿季这小子,也不用受项羽的胁迫了。
三个人换上楚军的铠甲,冒着雨雪出了这个小院。每到一个路口,审食其都会警觉地四处瞧瞧,见无异常情况,才会带着娥姁翁媳俩继续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叮嘱,如果遇到人盘问,你们都跟在我身后。不管他们问什么,你们最好别开口。我一个人应付,变数还会少一些儿。
娥姁点点头,好。
刘湍年老,她是女人。
审食其的顾虑,是对的。只要他们一开口,一个是年迈的老人腔调,一个是女人味十足的温柔腔调。就算是陌生人听见了,也会觉得可疑。毕竟,项羽的楚营中,绝对不会有老人和女人。
三个人七转八绕的,躲过了很多哨岗,好不容易,到了项王宫宫门处。夜幕降临,天色暗淡下来。北风呼啸,雨雪翻飞。娥姁给审食其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周旋,争取趁机出宫,逃离这个魔窟。
审食其拿着从为首那个楚军身上摘下来的腰牌,递给守门的官兵,这位大哥,我是奉亚父之命看守汉王夫人的孙平。因为汉王夫人突发急病,亚父命我带人火速出宫,去请李神医诊病。这是腰牌,您瞧瞧
守门的官兵,接过孙平的腰牌,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遂挥挥手,放行。审食其瞧瞧娥姁翁媳,吩咐,赶紧走,省得耽误了亚父的大事儿。
刘湍跟着娥姁,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一阵凉风袭来,刘湍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苍老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守城官兵的注意。他朝着审食其等人追来,边走,边喊,慢着。
审食其压低声音,夫人,快带太公跑。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来应对。顿了一下,又故意大声吩咐,你们俩,快去请李神医。省得,耽误了诊病。见娥姁搀扶着刘太公疾走,停下脚步,应付追来的官兵,这位大哥,怎么啦?
为首的官兵,瞧瞧娥姁和刘湍的背影,他们不是出城给汉王夫人请医治病,怕就是汉王夫人翁媳,要出城逃跑吧?瞧瞧身边的下属,吩咐,去,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押到亚父跟前,验明正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