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眸,恨恨地,娥姁,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娥姁苦笑一下,带着一点点希冀,我说我没有,你会相信吗?
刘季大吼了一声,玉镯的事儿,我是半信半疑。这一次,你就是说一百次没有,我也不相信!因为戚姬也是女人,她也盼着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你说,她会自己故意摔倒,会拿肚子里的孩子陷害你?
娥姁的心,好像被刀扎了一般疼。
百口莫辩之时,除了绝望和心寒,找不到自证清白的一点点儿办法。
汉王既然认定是我娥姁谋害戚姬的孩子,那就当我是凶手好了。
刘季没有来时,她心里尚存有一点点希望。
一日夫妻百日恩,刘季就算是再怎么喜新厌旧,大事大非的事儿,他应该不会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遗憾的是,她错估了刘季,也太高估了自己这个原配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这么说,你承认了?
我不承认,还有其他办法吗?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移开视线。
一个怒不可遏,一个满眼绝望。
审食其微微躬身,提醒,夫人,不可意气用事。没有做过的事情,千万不能承认!你这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事情复杂化。如果所有人都对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夫人如何自处?
娥姁叹息了一声,抬眸看向蓝天白云,这里既然容不下我,大不了,还回沛县去。
吕文的话语,适时地闪现在脑海里。
娥姁响起父亲的叮嘱,含泪而笑,还是爹有先见之明,知道后院的女人多了,一定会起火。既然他老人家已经给我指明了路,我只能按照爹的意愿,回沛县去。
刘湍在侍从的搀扶下,心急火燎地赶来。他一听娥姁要走,气呼呼地,阿季,你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每次都偏信这个女人的话,惹娥姁伤心?娥姁能善待刘肥,为什么要谋害戚姬肚子里的孩子?遇事儿,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今儿,娥姁要走,我也跟她一起走。
刘季正在气头上,非但不挽留,还赌气地,别拿走吓唬我。真想走,走就是!弯腰,抱起昏迷中的戚姬,气呼呼地走了。
娥姁看着那个负心薄情人的背影,蓦地红了眼圈。
刘湍见状,心疼不已,安抚,娥姁,你别跟他赌气。回头,我好好骂骂这个死小子。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让他给你说好话。见娥姁还在哭,娥姁,你就看在爹的面子上,原谅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小子吧。
娥姁叹息一声,爹,我不是不想原谅他,我是不想给他添乱。既然那女人千方百计想要算计我,留下来,只怕还会横生枝节。与其让阿季费心处理后院的事儿,我宁愿他心无旁骛地打他的天下。
刘湍闻言,也红了眼圈。
他抹了一把泪,毅然决然地,阿季如此对你,爹不能让你孤苦无依一个人。走,爹跟你一起回沛县。只要爹在沛县,就算这小子做了皇帝,他也得八抬大轿来接你。
娥姁见状,心里稍微有了些儿暖意。
她对着刘湍福了福,含泪道,爹稍等一下,我去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回沛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