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道寺扶着栏杆凑近了些。
奔若雷霆的网球，声势浩大地砸向了幸村的半场。
“是弦一郎的‘雷’。”柳肯定地接上了大道寺的话。
抱着臂的真田望向场内，这小子成长得可真快啊。
但以为用他的这招，就能够攻破幸村的防守了吗？
大错特错。
哪怕是他本人亲自上场……真田的思绪飘散了开来。
幸村不避不让地挥拍迎上了‘雷’。
看着幸村仿佛漫不经心地挥出了拍子，崛尾震惊地出声：“开玩笑，就这样硬接吗？这招可是会击穿拍子的！”
对真田这一招还历历在目的胜郎和胜雄也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接下来精彩的地方。
没有采取任何特别措施，幸村只是后撤了半步，手臂肌肉绷紧了一瞬后，他若无其事地打回了这球。
像炮弹一样的网球“咚”地砸回了越前的半场。
“40-0。”
“什么！这么轻松就打回去了喵！”菊丸瞪大了眼睛。
“连部长都无法正面攻破的雷……”海堂皱着眉。
桃城愣愣接上，“就这样被幸村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吗？”
乾摇了摇头，“两者的性质并不一样，越前在无我境界下用出的雷，并不一定能100%还原出真田本人的实力。”
越前握紧了手里的拍子，如果光是这样不行的话——
浓烈的白光渐渐汇聚到了他的左手上。
“是千锤百炼之极限！”
再试试看加上这个！
汇集了千锤百炼的左手猛地挥出，网球携着更加猛烈的雷光扑向了幸村。
“怎么，你就是不肯死心吗。”
朝越前勾起了一个没有多少温度的微笑后，幸村的身上也燃起了白光。
“那是！莫非幸村也……”
“幸村不是小学的时候就掌握了无我境界吗。”
“可是几乎没怎么看他用过吧。”
“他现在究竟想要干什么？”
躁动不安的网球带着雷光顺从地停留在了幸村的拍面上。
“就让你看看……”蓝紫发的少年垂下了眼睫。
他蓦地抬起头，大臂带动着小臂自下而上地挥出。
几乎化作一道蓝白色光雷霆的网球，气势磅礡地砸向了越前的半场。
“嘭！”网球几乎90度地垂直弹起。
“咚！”越前的拍子脱手而出，在巨力的作用下摔落到了远处。
“3：0，幸村领先。”
墨绿发的少年回头，拍面中央破了一个大洞的球拍仿佛正无声嘲讽着自己。
幸村‘温和’地开口道：“抱歉，这才是真正的‘雷’。”
简单陈述了这个事实后，他身上的白光也收敛了起来。
虽然无我境界很好用，但他可不喜欢这种受力量支配的感觉啊。
越挫越勇的越前并没有因为不断失利而苦恼。
那就试试这个！
墨绿发的少年几乎360度地转体跳起，带着身体旋转力量地劈下了拍子。
“轰隆隆——”
一道雷响过后，网球带着平地而起的龙卷风向幸村呼啸而去。
“龙卷风扣杀！”
越前琥珀色的眼中闪闪发光。
“嘣——”
“15-0，越前领先。”
站在原地并没有去接这球的幸村，从身后的焦痕上收回了视线。
有点意思。
不过也只是有点意思罢了，还远远达不到让他困扰的地步啊。
当越前再次驶出龙卷风扣杀的时候，幸村动了起来。
“虽然乍一看还挺厉害的，但也不过如此。”
“咚！”
“15-15。”
“立海大的部长果然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强嘛。”
越前的周身扬起了彩色的光晕。
但他也不弱呢。
“是才华洋溢之极限！”
“还有16球！”他预告道。
肯定的越前踩着小碎步迎上了幸村的又一球。
拍子与球相撞后，他困惑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触感……
“out，30-15。”
“已经失去触觉了吗？”不同于关东大赛时的急迫，幸村这次饶有兴致地放慢了yips的节奏。
“out，40-15。”
越前的眼神有些茫然，声音，击球的声音去哪里了……
触觉，
听觉，
视觉……
他用力地睁大了眼睛，可幸村蓝紫发的身影和网球场还是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光，影，欢呼和寂静，一同离他而去。
他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这种，这种熟悉的感觉……
我是不是……也和这个人打过网球？
仿佛钥匙找到了密封的匣。
“咔嚓——”
光亮和色彩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里。
裁判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畔——“4：0，幸村领先。”
还来得及。
用尚且还带着麻痹感的手撑起了身体，越前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不点！”
“太好了，越前！”
在同伴们的鼓励声中，越前冲幸村平举起了球拍，“再战！”
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越前的状态后，幸村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扬了起来。
哦？挣脱开了yips吗？
看样子是他大意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早就铺垫好了后手呢。
…
在刚刚短暂的yips中再次感受到了浓重绝望、压抑以及无力感的越前，认真地抬起了脸。
“打网球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他突然出声。
墨绿发的少年又强调道：“不需要背负太多压力，只要享受网球带给我们的纯粹快乐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内部陡然爆发出了一股柔和而又刺眼的矛盾光芒。
突然有风涌到了他的身边。他的头发和衣角都被风温柔地扬起。
“那是什么？像是无我境界，不，又不是，难道那是三扇门的最上一层吗！”
“没错，那就是天衣无缝之极限。”
场边见多识广的龙崎教练点了点头。
开启了天衣无缝之极限的越前，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好。
观众席上惊讶的议论声，青学休息区乾学长的科普声，还有对面那个立海大部长惊讶的低语都被风和灵力送到了他的耳边。
他甚至听见了场边老爸的声音——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网球最重要的恰恰就是要保持初学网球时的本心啊，龙马。”
“现在你找到了。”
“嘭！”
“1这局由越前获胜。”
“嘭！”
“2这局由越前获胜。”
“嘭！”
“3这局由越前获胜。”
“嘭！”
“4这局由越前获胜。”
“嘭！”
“5这局由越前获胜。”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看向了场边的比分牌——“6？
他已经赢了？不，刚刚不还是……
他转向了裁判，想要出声询问，却发现裁判的脸陡然失真起来。
这是……
——“嘭！5幸村领先。”
什么！？哪里来的声音。
…
“越前！”
“越前你没事吧！”
“小不点快站起来！”
“越前，振作一点啊！”
青学的正选们着急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僵在原地的墨绿发少年。
他们焦急地叫着后辈的名字，想要借此呼唤回他的神智。
哎呀，好像困不住他了呢，他研发的招数——梦境。
幸村微笑着偏了偏头。
还是烤肉大会给他的灵感呢，只消除部分的五感，再捏造新的五感。
现实中融合着虚幻，虚幻中掺杂着现实，就像是做梦一样，很有趣不是吗？
真可惜，要不是越前天衣无缝的光芒穿透了梦境。
按照计划和他前几局的铺垫，这小子应该会在比赛结束后才醒来呢。
不过现在醒来也不要紧，因为他好像有了——更棒的创意。
…
几番努力之后，越前终于挣脱了把他困在虚幻世界的无形束缚。
梦境中激发的天衣无缝，自然也带到了现实世界中。
“呼呼——”在梦境中消耗了不少体力的越前大喘着气，重新开启了战斗。
“1这局由越前获胜。”
“2这局由越前获胜。
“就像我所说的那样，我会用天衣无缝击败你的。”遇强则强的越前重新扬起了笑容。
作为梦境的缔造者，幸村当然知道越前在梦境里说的那番话。
快乐的打网球吗？
幸村冷笑起来。
你懂什么？
他把网球等同于生命，心甘情愿地为网球部而背上压力和负担，忍受病痛，直到重获新生。
怎么可以用一句快乐地打网球来否定他的努力和一切呢？
快乐难道是天衣无缝之极限的唯一标准吗？
他不相信。
只有天衣无缝才能打败天衣无缝吗？
他不相信。
作为掌控者，幸村在梦境里完完整整感受过越前是如何激发出天衣无缝之极限的。
打网球快乐吗？幸村问自己。
快乐。
但对于他来说，快乐可不是网球所唯一带来的东西。
责任，荣誉，同伴……
国一时，定下三连霸时的雄心壮志；国二时，和同伴们一起高举全国二连霸优胜旗帜时的欢悦；国三患病时的彷徨，同伴们不间断关心带来的温暖，还有恢复健康时重获的希望……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网球所带给他的。
让他抛弃一切只感受快乐吗？对不起，他可做不到。
幸村的周身突然散发出了斑斓的光，又由内而外的笼罩了他。
“网球需要的可不只是快乐啊！”他对着瞪大了猫眼的墨绿发少年挥下了拍子。
“难道是……难道那也是‘天衣无缝之